慕杉理智回歸,撇撇嘴說道,“你懂這是什麼店就住進來啊?”
“黑店?”南歌奇道。
慕杉苦了下臉,“你要單說這價格,那是妥妥的黑店沒錯了,但你要說品質,倒也值這個錢。”
“那不就得了。”南歌不以為意,指著一盤醬肘子對著慕杉說道,“你這還吃不吃啊,不吃就都歸我了。”
慕杉完全沒理南歌,懊惱的一抓腦袋,氣呼呼說道,“這黃石城有七八個區,東強西弱,南富北貧,而這富豐酒樓更是東邊排的上前三的酒樓了,光一頓飯菜就要好幾兩銀子,要是住一晚,得要多少啊。”
“十兩。”南歌邊吃邊簡潔的答道。
“啊啊啊啊啊!”慕杉跺著腳瞪著南歌叫道,“那還不是被你坑了,我要給你做多久的丫鬟才能把這錢還上。”
“慢慢還唄,來日方長,過好今天再說。”南歌倒還悠閑,喝下了最後一杯酒,滿足的站起了身子,說道,“這間房就給你留著了,有事去叫小二,今晚洗個澡好好休息,明天開始給我工作。”說完南歌大搖大擺推門而出。
慕杉咬著下唇,有些崩潰地往桌上一趴,腦子裏又亂又空白,最後直起身子,對著眼前飯菜瘋狂發泄起來,“管他的,先吃再說!”
可這時,南歌的腦袋不知從哪又賊兮兮的鑽了進來,把慕杉嚇了一跳,南歌笑道,“哈哈哈哈,沒事,我就是過來拿下酒,小孩子不能喝酒的哦。”
慕杉錯愕的看著南歌背影差點沒氣壞,而後本已經出門的南歌又是一個人頭探了回來,問道,“門幫你帶上?”
回應南歌的是一個碗,還很有準頭朝著南歌的麵門砸了過來,南歌趕緊一帶門,小丫頭片子脾氣還挺大,溜了溜了。
……
……
泡在大木桶裏洗澡的慕杉不斷地搓著身上的汙垢,她是很久沒有這樣好好的洗個澡了,桶裏散落著芬芳的花香,這是特地調和過花香藥浴,果然是種享受啊,慕杉毛巾捂臉,頭枕著桶邊,身子自然的浮上來,原本的煩惱憂愁在這一刻通通擱置一邊,偷得半日閑適,這間屋子位置極佳,此刻月上枝頭,素色月光照映水晶床簾,窗格玲瓏倒影鋪地,屋內水氣如薄紗,伴著暗香浮動,倒是一番別致美感,如果沒有南歌不合時宜地在門外嚎那一嗓子,“小二啊,上酒啦!”
慕杉鬱悶的把頭沉進水裏,然後吐著泡泡,這南歌怎麼這麼敗氣氛!
就這麼泡了大半個時辰,慕杉起來換了身幹淨的衣裳,是小二建議去買的,富豐酒樓是絕對能急客人所急,想客人所想,小二說公子這等身份,就是請個向導也不能寒磣了是吧,南歌眯著眼身心舒暢的說是,然後就讓小二也替自己買了兩套。慕杉換好衣服,心頭一陣唏噓,這是一天生活境遇變換太快所造成的恍惚感和錯落感,還帶著一點點不真實,自己從東城區一個靠做人向導輔以小偷小騙討生活的人,成了一個不知身份卻很有錢的公子哥丫鬟,這在她人生中算得上一次大起大落了吧。
不過她很快就把這些束之腦後,安靜的坐在了床前,今日難得月圓之夜天朗氣清,此時月色正撒滿屋子,慕杉拿出了一本薄薄舊舊的書籍,莫約七八頁紙片,有的缺邊少角,有的幹脆沒了半頁,封皮的四個大字也早已模糊難辨,不過慕杉卻很清楚,這本秘籍裏缺少的一切早已深深的刻在自己腦子裏,是她親手把秘籍整成這個樣子,別人拿到也認不出,認出也學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