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究竟哪裏惹到他了1(1 / 1)

和奚江再次見麵,是在多年後的這個下午,我正於機場候機——這個“再見”要得益於我的伯樂老總,若不是他手底下暫時沒有了可用之才,恐怕接下來一年都輪不上我出公差。

頭天睡得晚,以至於到了下午才醒,匆匆洗漱後打車去機場,等辦好相關手續,距離登機時間竟然還富餘一個小時,不愛吃飛機餐,我就去二樓點了碗麵,此時吃飯的人有點多,幾乎都坐滿了,搜索一陣後,我決定去坐那個用報紙將自己的臉完全遮擋住的人的對麵。

“你好,這裏沒人吧?”我出於禮貌,坐下之前還問了一嘴。

那人放下報紙,看了我一眼,似乎是愣了一下,而後才慢慢點點頭,說:“嗯,沒人,你坐吧。”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那人在回答的時候,總感覺像是在撒某種謊。不過我肚子實在太餓,手裏又端著那麼大一盤子,便沒有多想,不客氣地坐了下來。

稀裏呼嚕的吃拉麵,我想我的吃相可能不大好,因為餘光老能看到對麵的人幾次三番的想把報紙拿下來,但對方礙於良好的修養,頭自始至終都隱藏在報紙後麵,直到他的同伴回來——

如果我沒有記錯,我一開始是問了這個位子是否有人的。

那人同伴回來時我是背對著的,並沒有第一時間發現,反倒是對麵的人似有所感地突然將頭伸出來,笑得見牙不見眼,衝我頭頂上說:“哎江兒,你可下回來了,再不回來我都要被這妹子給勾走了!”

我眨眨眼,緊趕慢趕把嘴裏的一口麵咽了下去,吃驚地看著他,自認為自己的審美還是沒有突變的。

“想走就走,我稀罕你跟來似的。”後麵的人如是答。

我對麵的人就看著我的頭頂笑得不明所以。

身後的人走到我前麵,這次我們位置反了過來,他拿下對麵那位的報紙,隨即抬手腕看了眼手表,說:“趕緊上個廁所去,別一會上了飛機老讓空姐帶你去衛生間。”

對麵那人就滾刀肉似的笑,我舉著一雙筷子的手僵在半空中,心裏非常緊張。

“奚、奚江?”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表現的不那麼喜悅和激動,而把驚訝顯得多一些。

背對我的人愣住,然後莫名其妙地回過頭來。

突然間,那已經被我遺忘了很多年的感覺再次找上來,是很深很深的無助,和很深很深的絕望,但比之從前卻又稍有不同。從前我因為他的不告而別而彷徨無助,絕望至極,乃至於整個世界都好像變成了黑暗,消沉許久。

而現在,那感覺很輕很輕,幾乎就像一根極細極長的線,可是卻纏纏繞繞的悄然綁住了我的一顆心——仍然會很難以承受。

原來我們已經分別那麼久,久到我聽不出你的聲音,你也認不出我的背影,更甚至我的聲音。

“鬱比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