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趁著奚江沒看住出去冷豔“凍人”了一把之後,後遺症便是患上了重感冒,發燒咳嗽打噴嚏,它們一個個都來勢洶洶,絲毫不對我留情,仿佛是給我的懲罰。
渾身疼痛難忍,動一下都覺得像是被割肉。
可能是因為年齡大了的原因,生個小病都能這麼邪乎,就算是天天鍛煉也架不住我這樣糟踐身體,真是太高估我自己了。
奚江的藥已經不大管用了,他帶著我掛了三天的水,感冒這才將將被鎮壓了下去,這三天裏整整遭遇了他上千個白眼,奚江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那是很難看。
病好後,我再不敢造次,實際也是真的沒辦法造次了,因為奚江不但把家中做了一次大清理,還把我的零用錢給停了,給了一張卡,現在每次我在這邊花錢,他在那邊隨時都可以收到短信。
我……我真是有苦說不出。
跟連蕊大吐苦水,“奚江真是太過分了!”
連蕊半點不為我所蠱惑,十分清醒地說:“鬱比鄰,你少來我這裏秀恩愛,你這是nvedai動物你知道嗎?nvedai動物犯法的我告訴你!”
我就衝她笑,“說的好像你就斷過男朋友似的,以前你談戀愛的時候哪次不是都過來給我秀恩愛,還帶著人過來nvedai我,現在怎麼樣,風水輪流轉,我這還對你心慈手軟了呢!”
連蕊恨得咬牙切齒,“鬱比鄰,你別太過分啊,我那些加一起統共也比不過一個奚江,你還敢過來跟我講究公平,我的公平誰來給我?”
我說:“所以說一報還一報啊!”
“鬱比鄰我掐死你!”連蕊不由分說,直接上手。
我連忙舉手投降求饒,正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
笑鬧過後,連蕊忽然正色地問我:“蔣薇這段時間有沒有再來找過你?”
“沒有了,再說我這幾天生病,被奚江看的太緊,她就算想找我也得有機會啊!”我笑了笑,心裏有些惆悵。
其實關於當年父親的事情,已經過去了那麼久,我想要的不過就是個說法,我隻想知道父親那時候是怎麼死的,雖然我沒有能力讓當年的那些人得到應有的懲罰,但我相信善惡終有報,我可以看著那些人由興盛轉為衰敗,如果能看到,那是我的幸運,如果短時間內看不到,那就慢慢等,總有一天會等到的。
而現在我心中有的隻是猜測,但猜測有什麼用?不得到一個準確的說法,到底是非常不甘心的,也覺得名不正言不順。
以前我不願意看見蔣薇,現在倒是很想時不時見她一麵,可能見的次數多了,她會更加忍不住,會更加快她將自己知道的事情說出來的速度。
但是現在她卻像消失了一樣,根本見不到人。
“你最近也沒見她了嗎?”我問連蕊。
連蕊搖頭,“沒見過了,以前還能在談生意的時候碰見,尤其是她在國外那些年,有時候去那邊出差會遇見,有時候她會被派回來工作一段時間,現在不知道為什麼,她都不來我麵前晃蕩了。”
我從連蕊的話中聽出了疑惑,“你去她那邊出差?”
連蕊臉上的表情略顯尷尬,“那個,對啊……”
我又問:“這麼說你一早就知道奚江和蔣薇去的是哪裏對不對?”其實原本我是想問她是不是從最開始就知道,但話在舌尖中轉了一圈,我還是換了種問法。這要是擱在從前,我是絕對不會和連蕊弄這些個彎彎繞繞的,可自從那次感覺出她話裏話外的隱瞞,我就渾身不舒服。
連蕊說:“有一次我去國外出差,偶然碰到的。”
我緊接著問:“碰到誰?”
她眼神複雜地看了我一眼,回答說:“碰到奚江啊。”
我心裏咯噔咯噔地跳,“什麼時候第一次碰見過的?”
連蕊已經打算不跟我耍心機了,問什麼就說什麼,“大約五六年以前吧。”
我當時是站著的,聽了連蕊的話之後雙腿不受控製地往後退了三步,踉蹌了一下,勉強站穩,腦子裏嗡嗡直響,我聽見自己問她:“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還要看著我在這傻等?你還給安排我去相親,連蕊,為什麼?你為什麼從沒對我說過?如果不是我今天問起來了,你是不是打算永遠都不會告訴我了?”
連蕊看了我半天,她的眼睛非常好看,橫豎怎麼看都找不出什麼瑕疵,且十分的傳神,能準確傳達出想表達的情緒,她深深地看著我,可是這次她眼中所傳達出來的東西卻是我所看不懂的,她就那麼看著我,不明所以的,然後將眼睛移向別處,緩緩點頭,對我說:“沒錯,我就是這麼打算的。”
我心裏一陣疼痛,我不明白一向做事光明磊落的連蕊,我的朋友,為什麼會在突然之間變成這樣,為什麼我們之間會突然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