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擔心並無道理,因為我感覺這個旅館老板,按照他的性格,一定會把他弟弟死掉的這個鍋甩到桃夭夭身上來,畢竟的確是桃夭夭先用了催眠術,隨後他弟弟才死的,我們都知道,很有可能一開始,那個怪物就附身在了他身上,桃夭夭的這次催眠術的窺探,本質上隻是導火索而已。
但是知道並不代表能接受,看著如今滿臉老淚縱橫的這個四十多歲的大漢,我很想試著勸勸他,但是卻發現我喉嚨動了動,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站在痛苦之外去規勸受苦的人,其實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哪裏有什麼感同身受,痛不落到你身上,你就不知道有多痛。
自己唯一的親人死掉了,而且他就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的發生,這種痛苦確實很讓人瘋狂。
“你們,不是警察吧?”然而他表現出的軟弱隻是稍縱即逝,很快便恢複了平靜凜然的說道。“沒有警察會這麼辦事。”
“沒錯,抱歉。”我說道,這時候隱瞞已經是沒有意義的事情了,況且,通過他弟弟剛剛所表現出來的,顯而易見的證明他說的是真的,我們也不用去懷疑他是殺人犯了。
因為沒有人能偽裝的那麼完美,先是裝作自己腦子有問題,隨後又裝作被催眠的樣子,最後裝出一副被鬼附身了的樣子,而且在沒有人碰他的情況下,他死掉了,這本身就能證明很多東西,這個旅館老板,說的應該是真的。
既然如此,我們就不能繼續偽裝成警察了,死了兩個人,這件事情無論如何已經兜不住了,他若是要報警就報警吧,我願意為了我的選擇付出任何代價,因為本質上桃夭夭不去催眠他,他還不會死,或許仍然能夠苟活一段時間,這是誰都無法否認的一件事情。
“不用道歉,你們要去那陵格勒峽穀對吧,無論如何請帶上我吧,我弟弟和弟妹的死,和那裏有著很大的關係,不管你們的目的是什麼,我希望我能和你們一道出發。”他說道,聲音有如九天玄冰一般的冷意,並沒有咬牙切齒,而是很平靜的說著,不過誰都能聽的出來,那其中夾雜著的滔天的恨意。
我心中暗暗地驚訝了一下,如此短暫的時間內,就能壓下對於自己親人死亡帶來的痛苦,而且判斷出我們真正的目的,這種能力,我自認為達不到,這個人,絕不是什麼普普通通的人物。
那他到底是誰?這個家夥,太可疑了,還是不要答應他,萬一出了什麼事怎麼辦,正當我想要出聲拒絕的時候,桃夭夭點了點頭,說道:“可以,明天出發,我們需要一輛車,以及一些戶外用品。”隨後從自己包裏麵掏出幾遝毛爺爺丟給已經被放開了的旅館老板,示意這是讓他買東西的錢。
桃夭夭,這是葫蘆裏麵賣的什麼藥?為什麼會答應讓這個人一起去呢?他很明顯不正常。
我來梳理一下他為什麼不正常的邏輯,從他如今銳利的雙目和充滿恨意但是卻能被他強行壓下去的心,我本能的覺得這個人不是那種尋常的隨處可見的那種中年大叔,他擁有遠超於他們的心理素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