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縷陽光籠罩著映月山,泉水叮咚,黃鸝歡叫,一個黑夜的壓抑終於熬到了光明,高大的叢樹舒服地伸展枝條,晶瑩剔透的露水在其上閃爍著耀眼光芒。
非夜雪疲憊地睜開眼,伸手遮擋住了映射而來的光線,淺青的衣裙早已肮髒不堪,濃重的血腥味久久不曾散去。
披散而下的長發遮住了大半小臉,依稀可以看出她精致的五官。明亮而有神的大眼向周圍掃了掃,在確定人和獸都在後,才閉上眼假寐了起來,細碎地光線在臉上來回跳動。
一聲呢喃從遠處發出,非夜雪輕睜開眼,“美人,還活著嗎?”聲音沙啞無比,像老舊的機械在互相摩擦。
“活著呢。”從呢喃處發出聲響,美人龐大的身軀躺屍望天,原本潔白如雪的毛發,此刻黑一片紅一片,唯一能看的就是那兩隻帶著明光的小眼,“清安小美人,我們這是活著回來了。”
非夜雪咳嗽了聲,確定適應了沙啞後,才往陸非和君長安那方走去。
其實她本身沒受什麼傷,隻是用力過度,內力出現虛浮,被掏空了身體,所以才顯得如此無力。
“陸非,陸非。”非夜雪輕拍著陸非,在發現後者毫無反應後,又轉向了一旁的君長安。
“長安,長安!”
“別叫了,清安小美人,這事爺得向你道歉。”美人拖著他龐大的身軀來到非夜雪麵前,低垂著頭,在確定非夜雪沒有任何異樣後,才道,“爺我把君長安玩死了,你要殺要剮給爺來個痛快的!”
非夜雪嗤笑一聲,摸了摸美人的頭,“你是不是傻,這人不是醒著呢嗎?”
美人見鬼似的指著一臉迷茫的清秀少年,可以說君長安是他們這些人中最幹淨的了,和非夜雪同一色係的淺青外衫,內襯素衣,外繡深林綠竹,半紮鬆散的黑發披於身後,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如沐春風,清爽而幹淨。
“感覺如何?”
君長安稍微適應了下周圍的環境,才對著非夜雪道,“我不是在密林裏嗎?陸兄這是怎麼了?”出於醫者的本能,君長安也不急著尋問,率先去為陸非把脈。
非夜雪確定君長安並無大礙,才鬆了口氣,幸好他們之中還有個完好的。
美人卻不依不饒地盯著君長安看,時而皺眉,時而含笑,清秀的眉眼像極了潑墨而成的遠山,瘦削的下巴惹人疼愛,不對!這不對!美人搖了搖腦袋,一把撲倒了君長安。
君長安被這突如其來的撲倒嚇了一跳,“咳咳~美人,你,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少廢話!是人是鬼!”
被美人一爪子拍蒙圈的君長安欲哭無淚,咱說話就說話幹嘛動手動腳,果然和它的主人有的一拚。
“人人人!”君長安趕忙捂住頭,生怕身上的獸一個不高興再給他一爪子,“絕對是人!”
“胡說八道,你可是早沒呼吸了!”而且還是一沒呼吸就沒了個一兩天。
“可我真是人,你見過有影子的鬼嗎?”
額,美人頭冒問號,似乎沒有,可是,“那你怎麼活過來的!”
“美人大大,長安根本就沒死,哪來的活過來一說,我隻是誤食了浮生草,此草可讓人處於假死狀態,我隻是恰巧誤食了而已!”君長安鄙視地看了美人一眼。
擦,這小子竟然質疑本大爺的醫術,美人二話不說一爪子又拍了過去,醫術不夠,實力來湊!有本事他就還手!
非夜雪聽了半天也算聽明白了,這樣算下來賭藥這一局還是美人輸了呢,識藥不如人,反而打起了人來。
“啊——清安小美人,你幹什麼!”美人嘟囔著嘴,他打的正爽呢,忽然被人從身後踢了出去。
“你想幹什麼,你應該慶幸,若是長安真死了,姐姐我非扒掉你的皮。”
美人這才後怕的躲在一旁畫圈圈。
“交給你個任務,”看著想反駁的美人,非夜雪一腳踢了過去,美人欲哭無淚的摸著屁股,這女人就是欺負他!
“去北城的怡紅樓給我找個人來,名為紅朽,是個絕色的紅衣美人,是怡紅樓的頭牌姑娘。”
“好好好,”美人連忙答應,生怕非夜雪反悔了。
非夜雪最近微抽,這是聽說了絕色佳人,忘記了她這個清安小美人了。
君長安聽著這一人一獸的對話,才後知後覺地發現美人竟然會說話,“美人,它——”
“天機不可泄露。”非夜雪神秘道,也不多說什麼,她要的是少說多做的聰明人,有些事不該知道的就不要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