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橫大驚,一個“青蛙入水”朝著鯤魚逃離的方向追去,盡管王橫水性尚佳,但與鯤魚相比,不能同日而語,眨眼之間,眾人就不見了鯤魚的蹤影,嶽飛隻好喚王橫上船,從此,世上再無瀝泉神槍。
過江上岸之後,天色暗淡,恰好金山寺就在眼前,金山寺主持道悅禪師與嶽飛是舊識,既然天色已晚,順便拜訪一下道悅禪師,也不枉故舊一場。嶽飛三人來到金山寺山門前,請求見道悅禪師,小和尚一聽此乃嶽少保,趕忙通稟道悅禪師。
道悅禪師得知嶽少保路過金山寺,連忙出迎,一邊走,一邊高誦佛號:“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近來金山寺貴客盈門,前有慧愫主持路過鄙寺,今又遇嶽少保到此,看來鄙寺廣結善緣,蓬蓽生輝啊!老衲迎接來遲,請嶽少保見諒!”
嶽飛打了個稽首,對道悅禪師言道:“禪師客氣了!嶽飛過了宿頭,路過寶刹,少不得打擾禪師,還望禪師給嶽飛等三人行個方便,飛不勝感激!另外,請問慧愫大師如何會路過寶刹?”
道悅禪師將嶽飛等人迎進知客堂,然後,道悅禪師對嶽飛言道:“慧愫主持三天前到此,三天前離開,前往廬山東林寺,此來金山寺就是讓老衲奉勸嶽少保莫要前往臨安。”
“哦!這是為何?飛願聞其詳!”嶽飛詫異地問道。“是這樣的,前些日,慧愫大師在開封遇到一人,名曰丘隱,慧愫大師覺得:此名於嶽少保極為不利,一定要讓老衲留住嶽少保,與老衲一起參禪悟道,卻不知嶽少保是從此地到臨安,還是從江州到臨安?所以,急匆匆前往東林寺,請慧海上人留住嶽少保。”道悅禪師道。
“禪師,恕嶽飛愚鈍,無非一個名字而已,如何於嶽飛不利?”嶽飛問道。道悅禪師道:“丘隱,丘字隱去有山而無嶽。慧愫大師言說,嶽母在誕下嶽少保前,曾夢到西天大雷音寺,佛祖駕前的迦樓羅將攪擾佛祖的蚯蚓殺死,被佛祖打下凡塵。慧愫大師聯想到丘隱(蚯蚓)的偈語,認為:此為大不吉利之照也!老衲也認為此名主凶,於嶽少保不利!”
聽了道悅禪師的話,嶽飛一笑置之,的確,對於嶽飛這樣的武將,如何會把民間的偈語讖語放在心上。六、七日後,嶽飛等人始達臨安,征塵未退,嶽飛急於覲見皇上,臨行時,張保急忙將吾都補交托的折扇遞給嶽飛,黃門官通報後,嶽飛見到高宗趙構,撩衣袍跪倒磕頭,山呼:“微臣嶽飛朝見我主萬歲萬歲萬萬歲!”。
高宗趙構見到嶽飛,也很高興,謂曰:“卿不辭勞遠,足見誠也!愛卿請起!”嶽飛起身後,與高宗對曰:“金人銳氣沮喪,盡棄輜重,疾走渡河,豪傑向風,士卒用命,時不再來,機難輕失。酋虜急走,京城日夜望其來,班師何故?”
高宗趙構道:“檜執樞密,言緡帛糧餉無以為繼,世忠退至楚州,俊與楊沂中後撤至江左,卿孤軍無以援也!”嶽飛信心全無,遂向高宗趙構辭去軍職,趙構以“未有息戈之期”為由不允,嶽飛隻好回到自己臨時的下榻之處。臨走時,嶽飛把吾都補所托之事告訴高宗,並將折扇交給趙構。
嶽飛離開後,高宗趙構對吾都補尚有記憶,為人質時,趙構與吾都補關係最密,所以,他對嶽飛所言,不疑有他。高宗打開折扇後,心裏“咯噔”一下,這哪裏是吾都補所托的折扇,分明是嶽飛向自己索要權柄的暗示。
原來,吾都補交給嶽飛的,的確是一柄折扇,隻是嶽飛乃誠信之人,所托之物未曾打開。嶽飛離開高宗後,趙構看到的這柄折扇上畫著大宋的版圖,在版圖上有嶽飛親書的字體,曰:“大柄若在手,清風滿天下。”這時,高宗忽然想到周南仲的上書,書中所言:“今日諸將,尾大不掉,陛下已失於初矣。”這讓趙構心中如何能不“咯噔”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