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欒四與自己套近乎,隗順道:“欒四兄弟,剛才萬俟正卿已經巡視過了,一切如常,反正我也走不了,幹脆我替兄弟值守,你趕緊回去與家人團員去吧!孩子們還眼巴巴等著你給壓歲錢呢!晚了,恐怕孩子們都睡了!隻要兄弟明天早點兒來換我就成。”
“哎喲!隗大哥,那感情好!我替孩子們給您拜年了!明早一準來接你!”欒四笑眯眯地說道。
欒四一走,隗順將大門虛掩著,一路小跑,來到嶽飛牢房,連拖帶拽將嶽飛遺體背在身上,出了牢門,過大街,穿小巷,好在熱鬧一陣的人們都躲在家守歲,沒人看到。
隗順一直將嶽飛的遺體背到棲霞山下,找了一處隱蔽的山洞,將嶽飛的遺體放下,然後匆匆忙忙趕回大理寺監牢。此時,天光開始放亮,隗順總算放下心來。
欒四沒有食言,一早來換隗順,隗順與欒四交接一畢,趕回家中,趁著人們都在忙著過年,他拿著推車,載著木材、工具、鐵鍬等物,來到放置嶽飛屍身的山洞,用木材釘了一副薄皮棺木,將嶽飛的遺體放置在棺木中,就在隗順準備將嶽飛下葬時,隗順想到,如果這樣下葬,有朝一日,嶽少保得以平反,如何才能確信這就是他的遺骸呢?
他思考半天,賜死嶽少保的白綾要一起隨葬,那麼,嶽少保身上有沒有能夠證明其身份的物件呢?想到這,他伸手探了探嶽飛的胸前,果不其然,隗順在嶽飛胸前摸到一塊玉佩,隗順放下心來;他哪裏知道,這塊玉佩正是思陽姑娘贈給嶽飛的信物。
然後,隗順又將父母為自己鑄的分別刻著“隗”和“順”的兩枚錢幣,將那枚刻有“隗”字的錢幣留在棺木中,釘好棺蓋,隗順將嶽飛下葬,簡單做了一個墳頭,木樁上刻著“大俠丘山之墓”六個大字。做完這一切,隗順的筋好像被人抽了一樣,倒在床上,昏昏大睡。
不知睡到何時?渾家將他喚醒,說是臨安分舵璩風來了,說是洪幫主要見他,隗順一跳從床上爬了起來,趕緊跟隨璩風來到臨安分舵,洪七無比焦灼地等在那裏。
原來,洪七與阿娜勸說完思陽以後,年關已近,無論是俗家,還是道家、佛家,總不能在其他門派過年,這是一件非常不禮貌的事情;洪七邀思陽和阿娜到洛陽過年,順便欣賞洛陽大年夜的禮花,二人沒有同意,三人隻得各自散去。
洪七回到洛陽,已經是大年三十,正是叫花子跑年(又稱誇財神,就是到大戶人家門口說一些祝福送財的話,主人高興,多賜贈一些銀兩和貫錢)的好時節,洪七招呼各大長老,管束好門人弟子,不得擾民,對那些孤苦無依的百姓,還要進行接濟。
一切布置停當,執法長老東方睿告訴洪七,臨安飛鴿傳書說:嶽少保過堂以後,遭歹人暗算,內元盡損,武功盡失。洪七大吃一驚,告訴東方睿,自己要連夜趕往臨安,去救嶽飛。東方睿阻止道:“幫主,秦檜等歹人暗算嶽少保,就是怕嶽少保一身武功,脫離囚籠。如今,他們暗算成功,知道嶽少保不會離開大理寺監牢,現在,秦檜等人反而不會急於謀害嶽少保。您好不容易回來,就跟大家開開心心過個年,年後,我等陪幫主一起前往臨安。”
聽了東方睿的話,其他長老也隨聲附和,洪七也不好拂了大家的美意,隻得留下來與大家一起過了一個大年三十。雖然是一個夜晚,但洪七倍受煎熬,他的心思根本不在過年上,喝著喝著,精神恍惚,意念走神,不自覺地想到嶽飛。
天還沒亮,洪七獨自一人離開洛陽,前往臨安。三日後的夜晚,洪七來到臨安,他未作停歇,迫不及待地來到大理寺外,一個“龍騰三式”,進入大理寺監牢,看到曾經關押嶽飛的牢房外,觀察四下無人,洪七悄聲道:“嶽賢弟可好!為兄洪七來也!”
洪七連喊幾聲,無人應答,洪七不知是喜是憂,也不知道嶽飛是被開釋,還是有什麼不測,此時,隗順不在,無法得知情況,他隻好回到臨安分舵,告訴璩風,自己要見隗順,就這樣,隗順睡了兩天一夜後,被叫到臨安分舵。
見了洪七的麵,隗順放聲痛哭,說嶽少保已經被奸人害死了,請洪七處死自己。洪七聽聞嶽飛已經被害,如同萬丈高樓失腳,頓時感到天旋地轉,一句話沒說,嘴裏噴出一口鮮血,瞬間暈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