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尼教拿到聖火令,最大心願達成,又攝於梵塵大師的武功,隻得退回天竺;作為交趾郡王,李明佑回歸郡王府;阿娜也不知所蹤。天下武林群豪各自散去,悟澄、虛清、玄觀也與梵塵大師道別,偌大的華山頂上,隻剩下梵塵大師一人。
梵塵大師打坐一會兒後,口中默默念叨:“是時候了,佛曰:如是我聞,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一個橫空挪移離開華山山頂。
三五日後,大理國宰相府多了一位盤腿打坐的僧人,這位僧人,一襲絳紫色的百納衣,身披絳紅色的袈裟,清瘦的麵容顯得那樣的慈眉善目。在僧人對麵,坐著一位四十多歲的男子,身材適中,滿臉富貴。這位打坐的僧人正是華山頂上挫敗摩尼教大慈父的梵塵大師,而坐在梵塵大師對麵的男子正是大理國宰相高泰明。
隻見梵塵大師言道:“高施主貴為宰相,原本不需要老衲點醒,當以民生社稷為重,怎奈?施主卻以摩尼一派淩駕於皇權之上,非教派之主旨耶!”
高泰明答道:“非也!摩尼教以神為福祉,若有權柄皆出自於神。高氏一門,如此作皆聽命於神!”“高施主荒謬!佛教也好,摩尼教、基督教也罷,皆為施恩布道,應適於生存之地。人世間的事情豈非簡單的黑與白,善與惡,對與錯。君不聞:五代而滅法,以定廢立,宗教何耶?”梵塵大師反駁道。
高泰明又道:“一切抗拒神的命令,皆會遭到神的處罰。宗教概莫能脫離世俗之外,概莫能脫離皇權而獨立生存,權利如同神之佩劍,賞之罰之,皆為神用。”
“高施主更是荒謬。佛曰:如是我聞。能解百冤之結,能消無妄之災。佛法為的是濟善濟貧,普渡眾生,而非受刑。作官的原不是叫行善者懼怕,乃是叫作惡者懼怕。法當正行,法當可行,法當不行。若一切皆以生死論之,何來棄惡從善?高施主真的是荼毒已深!”梵塵大師略有微蘊道。
“大師所言皆明於佛法,我摩尼教是太陽神之子,光照萬物,大理一切皆為我太陽神所有,無需大師在高某麵前講經論道,恕在下送客!”高泰明毫不客氣道。
梵塵大師原本想禪釋高泰明,讓他主動放棄淩駕於皇權之上,沒想到,高泰明荼毒已深,根本不聽勸阻,隻得單手合十,口念佛號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隻要黎民幸福,國家壯盛,老衲寧可受盡劫難!”
說完,梵塵大師一個橫空挪移,身體懸在空中,一個“手揮五弦”,一股強大的乾坤力道揮向高泰明。高泰明豈非等閑,怎肯如此引頸就戮,二元掌掌根相措,推出一股霸道的“冰火無情風”,與梵塵大師的乾坤之力碰撞在一起,隻聽“轟”的一聲,殿堂內頂崩梁斷,煙塵彌漫。
二人由廳堂竄至室外,梵塵大師合十當胸,真氣懸貫,氣行任督小周天,徐徐推出右掌,掌名摧心。眼看掌風推到,高泰明不敢怠慢,一聲策嘯,音貫罡氣,布滿周身,旋即一個“指點江山”,右手食指迎著梵塵大師的掌風戳了過去。
梵塵大師將“手揮五弦”加深到第四重,高泰明的摧堅指失去作用,情知不妙,趕忙一個“螺旋九影”,脫離梵塵大師的掌風範圍,可是,高泰明的螺旋九影僅僅達到第二重,而梵塵大師的螺旋九影已經達到第四重,任憑高泰明如何幻化,就是逃脫不了梵塵大師的追蹤,要知道,高泰明與李明佑雖為叔侄,歲數相當,功夫也不比李明佑高。隻見梵塵大師右掌撫在高泰明的頭頂之上,一陣蒸汽升騰,高泰明口眼歪斜,滿臉痛苦,原本富貴的高泰明成為一具枯骨跌落塵埃。
梵塵大師落地盤坐,高府之中無人敢上前。大師口頌佛號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高泰明自恃摩尼教徒,目無君王,淩駕皇權,無辜奪人性命,有失‘君子不黨,王道蕩蕩之古訓’,以教派之眾,為所欲為,使眾生惶惶,望高門後輩好自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