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縣令領著三班衙役趕到,為首舉著衙板的人正是縣令李春,口中不住地喊道:“刮地虎方魁,老夫跟你拚了!銀兒,你在哪兒?”
老媽子看到縣令來了,慌忙答道:“大人,小姐在這兒。”縣令李春一看女兒的轎前站著一位年輕人,再看老媽子抖抖索索的摸樣,以為要搶走女兒的人就是嶽飛,他舉起板子,高喊:“方魁,老夫跟你拚了!”說完,沒頭沒腦地朝嶽飛打來,老媽子急忙喊道:“錯了,大人。大人,錯了!”
李春一頭霧水道:“餘媽,什麼錯了?”這時,老媽子告訴李春道:“老爺,你打錯了,他不是方魁,他是擒住方魁的英雄!也是救下小姐的壯士!”
聽了老媽子的話,李春這才幡然醒悟,連忙道:“壯士,恕在下魯莽,一時心急,差點兒打錯人,請俠士見諒!”嶽飛答道:“大人,情急之下,難免出錯,在下可以理解。”
忽然,萬千山民高呼:“少年英雄,為民除害!英雄少年,萬人敬仰!”那場景,不亞於嶽飛在楓林口破妖魔、擒花臉,當地老百姓自覺歡呼的情景。縣令李春抱拳為禮道:“壯士,刮地虎方魁打家劫舍,無惡不作;殺人放火,強取豪奪;當地百姓荼毒已深,無不恨之入骨。今日壯士為地方除去一霸,本縣邀請壯士到縣衙一敘,略備薄酒,帶萬民和小女以表謝意!”說完,李春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嶽飛言道:“大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刮地虎方魁欺壓良善,作惡多端,理應受到懲處,隻是在下還有要事,多謝縣令大人美意!”此時,悟澄大師師徒來到嶽飛跟前,隻聽悟澄大師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嶽施主,縣令大人和萬千百姓如此盛情,還是不要拂了大夥兒的心意,為人楷模,當受萬人景仰。立崖寺就在眼前,老衲與小徒自己前往,無須嶽施主掛心。”
李春見一個老和尚過來與嶽飛打招呼,知道他們定然是一夥的,遂言道:“壯士,既然是同路人,不妨與壯士同往,僧俗本來就是一家,請嶽壯士不必客氣。”嶽飛在眾人的盛邀下,隻得與縣令一同回歸府上,進了李府,李春命家人仆婦設宴款待這位擒住刮地虎方魁的少年英雄。
酒席尚未開始,李春命人送上上好的祁門紅,言道:“刮地虎方魁危害百姓久矣!今壯士隻身,搏擊凶寇,救小女於萬一,拯百姓於水火,英雄蓋世,膽氣過人,本縣李春帶小女與萬民謝英雄之壯舉!”說完,縣令李春以茶代酒恭恭敬敬送到嶽飛手中。
嶽飛趕緊接住茶杯,還禮道:“縣令大人客氣了,除暴安良乃千古俠義之風,舉手之勞,何足掛齒?今大人親自端杯,折煞在下了。”
李春言道:“應當!應當!”接著,李春又為悟澄和玄瞋送上茶水,以示對嶽飛的敬重,悟澄與玄瞋接茶還禮道:“久聞李縣令滿腹經綸,事必躬親;體察民情,愛民如子,百聞不如一見,老衲悟澄為祁地百姓慶幸。阿彌陀佛!”
“哦!原來是近佛寺住持悟澄大師到此,恕李春愚鈍,幸會!幸會!”李春驚喜地說道。
送茶完畢,李春轉對嶽飛言道:“大師是近佛寺住持,當屬本地人無疑,可聽壯士說話,似乎是相州口音,不知老夫猜測是否得當?”
“啊!大人不愧為見過世麵的長者,在下正是相州人氏。”嶽飛佩服地回答道。“哦!壯士真的是相州人,不知是相州何地?”李春興奮地問道。
“嗯……相州湯陰。”嶽飛想到自己的處境,畢竟槍挑小梁王的案子還沒有了結,現在身處官員家中,嶽飛顯得有點猶豫。
李春見嶽飛略微遲疑,忙言道:“老夫果然沒有聽錯鄉音,不老的是鄉情,不變的是鄉音,老夫終於聽到鄉音了。”
“哦!縣令大人原來是鄉翁,晚生這廂有禮了。”嶽飛一邊說話,一邊施禮,並以晚生為籍,就是不說出自己的姓名,悟澄和玄瞋知道嶽飛槍挑小梁王的事,也不便說出嶽飛的名姓;李春也很通達,沒有計較嶽飛的名姓,他估計嶽飛是一個不願張揚的謙恭之人。
他呷了一口茶水,然後歎息一聲道:“唉!二十年未歸桑梓,不知家鄉變化幾多?壯士從家鄉來,應知家鄉事,老夫跟你打聽一人,不知壯士是否知曉?”
“哦,在下孤陋寡聞,知之甚少,不知鄉翁大人打聽何人?”嶽飛答道。
李春道:“我有位義兄家住永和鄉孝悌裏,姓嶽名和,不知壯士是否知曉?”
嶽飛聽罷,心中一驚,嶽和正是自己的父親大人,難道他就是母親口中的……想到這,嶽飛站起身形對李春言道:“莫非鄉翁大人就是內黃縣李家橋的李春李叔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