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邦昌在見到趙構之後,竭力表現出一番憂國憂民的架勢,可康王趙構的一番話,讓張邦昌心有餘悸,他沒想到康王趙構在大金國待了四年,能說出如此這番慷慨激昂的話來,尤其是趙構提到的人質之事,令張邦昌站在冷水盆裏,心想,完了,就算跟金人和談成功,自己恐怕也落不到好,康王回朝,一定會舊事重提,畢竟人家是父子兄弟,自己就是渾身是嘴,恐怕說不清楚。
正在張邦昌與趙構說話的功夫,耶律馬五前來通知張邦昌到金兀術的金頂帥帳,金兀術要與他商討和談之事。張邦昌正了正衣冠道:“這位將軍,和談之事乃國之大體,怎麼能讓老夫一人前往,康王在此,老夫必須與康王同往,實不敢以私而廢公,蒙蔽天下也!”
耶律馬五一把薅住張邦昌的後脖領道:“什麼也不也的,四狼主讓你去,你就得去!”康王趙構一看,義憤填膺道:“大膽!大宋之一國太宰,豈容你這樣拉拉扯扯。”
耶律馬五見趙構開始發怒,遂緩和道:“噢!四狼主有請張大人!”各位看官,耶律馬五為什麼緩和了語氣,因為他是見識過趙構的厲害,當初,他在金國的金鑾寶殿之上痛斥賽裏,昂首挺胸,正義凜然,自己這回別找一身晦氣,得饒人處且饒人。
趙構一看耶律馬五轉變態度,也就順勢說道:“張太宰,你且去與四王子殿下磋商,若要本王出麵的,本王一定到場。”張邦昌聽到康王趙構的吩咐,隻好隨耶律馬五來到帥帳。
進了帥帳,金兀術對張邦昌言道:“張邦昌,要想讓我大金國退兵可以,但必須接受本王的四個條件。”“四王子殿下,今日你們叫我來,如果是為了商定和談的時間,老夫前來倒也無妨,若是在此時商討和談之事,恕老夫實難從命!”張邦昌撞著膽子說道。
“咄!張邦昌,本王的二十五萬人馬已經圍困京城,你還敢在本王麵前提條件,摸摸你有幾顆腦袋!”金兀術喝問道。“四王子殿下息怒!和談之事茲體事大,張邦昌怎能以私而廢公?”張邦昌解釋道。
金兀術怒目而視道:“哼!什麼廢公不廢公的,本王就是要讓你告訴徽宗、欽宗,想讓我大金國撤軍,可以,但必須答應本王四個條件:第一、讓欽宗皇帝親自下詔寫出降書,拿出順表,向我大金國俯首稱臣;第二、必須將都城遷出黃河以北五百裏,黃河以北的土地盡歸我大金國所有;第三、每年向我大金國進貢黃金十萬兩、白銀兩千萬兩、精鐵五萬斤、絲綢兩百萬匹、美女兩千名、織工兩百名;第四、從府庫中拿出白銀五十萬兩,作為此次我大金國出兵的補償。”
金兀術說完,張邦昌不僅額頭上爬滿了汗珠,心裏在滴血,心裏這個氣呀!這哪裏是和談,簡直是把人踩在腳下,還要跺上四腳,欺人太甚,張邦昌咬咬牙,壯起膽子道:“四王子,恕老夫不能答應,這些條件與賣國又有何異?”“嗯!張邦昌,你還敢在本王麵前說個不字,來人啊!將張邦昌拉出去砍了!”金兀術大怒道。
金兵金將答應一聲,二話不說,將張邦昌捆了個結結實實,拖著他往外就走,張邦昌一邊掙紮,一邊喊道:“四王子,我是大宋太宰,我是大宋特使,兩國交兵,不斬來使,老夫錯在哪裏?康王……康王……康王救我!”
耶律馬五領著兩名士卒強行將張邦昌拖到大帳外的監斬台上,刀斧手過來,慢條斯理扯去鬼頭刀上的紅布,明晃晃的大刀片在張邦昌眼前晃來晃去,此時的張邦昌魂飛天外,恨隻恨自己不能變成一隻厲鬼,掙破繩子,將刀斧手撕個粉碎。
可是恨也沒用,兩個士卒過來,硬是將他按倒在木枷裏,刀斧手往手上啐了啐吐沫,把大刀舉起來,張邦昌腦袋一暈,昏死過去,等他再醒過來的時候,他又回到金兀術的金頂帥帳,身上的衣服從上到下都濕透了,也不知道是汗還是尿,反正汗和尿都有。他像一灘鼻涕一樣癱坐在那裏,忽然,他聽到金兀術的喝問:“張邦昌!你還答不答應?剛才不是哈軍師為你求情,本王定斬不赦!”張邦昌渾身一抖索,抬頭看了看金兀術,哭喪著臉道:“謝謝四王子殿下不殺之恩,謝謝哈軍師,可是,老夫說了也不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