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邦昌被帶到帥帳,帥帳內的王爺、都督、平章、政事比上一次更多,隻見帥帳之上坐著大元帥金兀術,左右兩旁各有一位副元帥,他倆分別是完顏宗望和完顏宗翰,三雙眼睛緊緊地盯著張邦昌,尤其是完顏宗翰,野狼似的眼睛瞪的像包子一樣,還沒等金兀術開口,他把桌子一拍道:“張邦昌,你是否帶來降書順表,敢說一個不字,立刻將你拖出去斬了。”
張邦昌哆哆嗦嗦道:“這位大王,邦昌如何能夠做主,我皇欽宗陛下讓老夫來和議,還請各位大王以天下蒼生為念,罷兵退卻,我大宋國在原先供奉之上,追加白銀六百萬兩,絲綢二百萬匹,美女五十名,織工五十名,茶葉、顏料、玉石珍寶不計其數,還請各位大王奏請大金陛下,法外施恩,重修宋金兩國睦鄰之友好,邦昌伏地而泣矣!”
完顏宗翰一聽,大喝一聲:“好啊!張邦昌,你果然沒有帶來降書順表,來人啊!將張邦昌拖出去砍了!”守在門口的金兵答應一聲,進來就要拖張邦昌,隻聽一個聲音道:“慢!二狼主,刀下留人!”說話之人是金國的護國軍師哈密嗤。
完顏宗翰問道:“哈軍師,你有何話說?”哈密嗤道:“張邦昌乃大宋國派來的和議使,殺之不妥,再說了,兩國交兵,不斬來使,和議之事還是要從長計議。”完顏宗翰喘了一口粗氣,對張邦昌言道:“哼!不是哈軍師為你求情,本王定斬不饒!來人啊!將張邦昌帶下去!”
就在這時,有金兵跑來報告道:“啟稟四狼主,賽裏將軍派人來報,相州總兵劉浩率五萬人馬前來救援汴京,請四狼主定奪!”金兀術道:“哈軍師,相州劉浩領兵救援東京,你看這一戰如何打法?”
哈密嗤撚了撚山羊胡子道:“劉浩急於救援東京,必然不知道我大金援軍已到,請四狼主派一支人馬,埋伏在登州,可解賽裏將軍之憂也!”“好!本王這就派人!”金兀術言道。
他剛剛拿起令箭,隻聽大王子完顏宗望道:“四弟,你就不要派人了,王兄到此,寸功未立,今日解賽裏將軍之危,王兄親自領兵即可,你坐鎮中軍,大可放心吧!”說完,哈哈大笑。
金兀術一看大王兄請戰,先是一愣,繼而哈哈大笑道:“有大王兄親自出馬,王弟怎麼會放心不下呢?來人啊!上酒,本帥要為大王兄以壯行色!”幹了斛中酒,完顏宗望領兵離去。
完顏宗望走了之後,哈密嗤對完顏宗翰、金兀術言道:“二位狼主殿下,殺張邦昌就免了吧!以小臣看,留著他,將來還能為我所用,現在你們就算殺了張邦昌,他也拿不出降書順表,與其這樣,還不如派出使節與他和議。盡管我大金國目前人馬強盛,糧草充足,但正所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當下的大宋朝因為朝廷腐敗,匪患四起,而忠臣賢良,難以用命,時間拖得過長,一旦讓他們形成同仇敵愾的局麵,大宋可以在短時間內號令百萬人馬。據三王子傳來的奏報,他的西路大軍在西北遭到鄉兵、鄉勇、武林誌士的奮力抵抗,我們必須速戰速決,再這樣下去,等南方兵馬馳援汴京,誰勝誰負,很難預料。不如我們派人與張邦昌和談,有針對性地滿足大宋一些願望,然後,如此這般……”接著,哈密嗤走到兩位狼主麵前小聲地說道。
金兀術、完顏宗翰一聽,哈哈大笑,連呼道:“好計策!好計策!那就依軍師之計,你與張邦昌可謂是熟人了,就勞煩軍師親自出馬與張邦昌和談,如果和談不成,本帥立即揮兵攻城!”“小臣遵命!”哈密嗤答應一聲,退了出去。
一夜無話,第二日哈密嗤派人通知張邦昌,和議今日開始,並將太宰張邦昌、康王趙構、駙馬曹晟三人領到和議帳中,三人剛剛落座,隻聽哈密嗤言道:“張大人、康王爺、駙馬爺,我來介紹一下,我左手這位是溫迪罕大人,右手這位是夾穀大人,按照你們的說法:和談乃國之大體,不能因私而廢公;四狼主派我們三人與大宋和議,還希望張大人等要有誠意呀!”
張邦昌起身還禮道:“多謝哈軍師從中斡旋,我張邦昌代大宋萬千生靈感激軍師!”哈密嗤言道:“張大人不必客氣,兩國交戰,各為其主,說不上什麼斡旋,想必四狼主開出的和議條件,不需要哈某複述了吧!”
“這……”張邦昌一時語塞。這時,隻見駙馬曹晟站起來說道:“哈軍師,我大宋曆來是中原大邦,放眼四海,萬國景仰,大金隻是呈一時之否極,怎可讓我大宋降尊絳貴,向大金國俯首稱臣?”
還沒等哈密嗤開口,隻見他右手的夾穀拉刺拍案而起道:“書生!迂腐!古往今來,勝者王侯,敗者為寇,難道你連這點道理都不懂嗎?要不是四狼主仁慈,念及城中幾十萬百姓,我們早就將你們的東京汴梁城殺個底朝天,哪裏還輪到你來跟我們說什麼尊貴不尊貴?”
“夾穀大人,此言差矣!隻有野蠻的人才會殺戮。我大宋一向以大金為友好鄰邦,你們說要借道攻打西夏,我皇視大金若兄弟,讓開一條道路,大金軍才得以屯駐西夏邊陲,不想,你們背信棄義,以護送康王為名,實施鯨吞大宋之野心,這樣的做法與‘農夫與蛇’又有何異?”駙馬曹晟針鋒相對地回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