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回:上)康王構龍登大寶 金兀術再犯中原(2 / 2)

“慢!千歲,張邦昌此時派信使來,看看他還有什麼話要說?”李剛急忙言道。“好吧!來人啊,將蔣師愈帶進大帳!”趙構憤憤地喊道。工夫不大,蔣師愈急急忙忙向趙構跑來,人尚未來到跟前,高聲喊道:“臣蔣師愈奉太宰之命前來參見康王千歲千千歲!”“太宰?蔣師愈,你奉了那個太宰之命前來見本王?”趙構似乎有些疑惑道。“千歲!當然是大宋朝太宰張邦昌了!”蔣師愈鎮定地說道。

“你們這班亂臣賊子,世受大宋皇恩,食君俸祿,忠君之事,在二帝蒙塵之時,竟敢違天忤逆,自稱什麼大楚,簡直是死有餘辜!”陳哼伯恨恨地說道。蔣師愈不慌不忙地轉過身,對陳哼伯道:“此言差矣!陳大夫領兵居外實不知汴京詳情,我這裏有太宰《自陳書》一封,請康王殿下過目!”說完,蔣師愈從懷中掏出張邦昌寫給趙構的書信。

趙構打開書信,隻見張邦昌言道:“康王殿下鈞鑒:邦昌悉二帝蒙塵,哀號欲絕,以身投地欲殉家國,絕而複醒,金人卻不肯收回成命,實難爭口舌之辯。邦昌又以首觸柱速求一死,無奈金人晝夜監守,求死不能……忽聞,金人以屠城以協邦昌,城中百官又聯名勸進,推邦昌為主以求自免。邦昌思之,勉循金人擁戴,是想權宜一時以救國難,絕無他圖!倘使邦昌手中有甲兵,一定與大金抗爭到底!邦昌本不想忍辱偷生,隻為百官勸謂:‘勢已至此,雖死不能使二帝回遷,隻有從權全人,才可保全宗室社稷,以謀後留。若以一節而死,一定連累二帝,怎可稱忠臣耶?’本來邦昌身為宇輔,世代承恩,主上蒙辱而不能死節,還有何麵目見天下黎民!然而念及複興之計,實不忍心一死而置家國於不顧!念及金兵北歸,邦昌囑殿下從權,實為宋室之複興計爾!邦昌已至殘年,無所望也!雖楚而宋心,奉韋賢妃為皇太後,仍以太宰居之。康王殿下當以嫡出而為主,邦昌即刻遣謝克家奉授命天寶,宋室可興也!”

張邦昌真正是老而彌堅,他把迫於金人屠城的威脅,在百官的勸諫下,自己不得已才躡位登基,其實,自己並沒有半分企圖,以一個老奴才的身份向趙構告白;說自己奉趙構之母韋賢妃為皇太後,自己一直以太宰稱之,自己沒有當大楚皇帝的意思,並說出了“金人北歸時,自己暗囑他逃離金營”的乖巧話,讓趙構思度自己對他的好。最後一句話是敦請康王趙構即位,願意將授命天寶——傳國玉璽送去,歸附康王朝下。

趙構看了張邦昌的自陳書,欣喜萬分,此前對張邦昌的恨,如太陽底下的薄霧,漸漸散去,至於張邦昌提到的躡位登基雲雲,他已經拋到九霄雲外,他最看重的是最後一句話:“康王殿下當以嫡出而為主,邦昌即刻遣謝克家奉授命天寶,宋室可興也!”既有授命天寶,又有太宰張邦昌擁戴,自己龍登大寶水到渠成。要知道,張邦昌自始至終是見到皇上和太上皇的第一人,如果他說是皇帝有遺詔,命本王登基,天下誰敢惑也!故而,趙構假裝唬著臉道:“蔣師愈,張邦昌雖然攝於金人*威,不得願也!本王在金營確得張邦昌之暗囑,如今,本王何以信他?”

趙構說的完全是廢話,張邦昌信中寫的明明白白,他卻故意這麼問蔣師愈,目的是想通過蔣師愈的口來饒恕張邦昌。蔣師愈也是乖巧之人,立刻明白趙構的意思,道:“千歲,張太宰實為中興宋室之計爾!奉上授命天寶,願千歲登臨大朝,莫不以死而效忠千歲也!”

“蔣師愈,既然張邦昌願意歸附康王,為何不將授命天寶一同帶來,豈有異誌乎?”陳哼伯急不可耐問道。蔣師愈對陳哼伯言道:“非也!皇上受命於天,玉璽乃天子聖物,豈非一般物事可比,太宰以玉輦乘之,行九磕九拜之大禮,祭天告地,遣謝克家隨後護送,當然要比在下遲緩一步,何以言異誌矣!”蔣師愈不緊不慢地說道。

其實,宗澤、李剛等人心中明白,這是張邦昌留的後手,他怕趙構得到玉璽之後,依然跟他翻臉,到那時,自己玉璽交了,命也搭了進去,那真是:伸著脖子挨宰——省事了。所以,宗澤倆剛等人看到張邦昌自願將傳國玉璽奉出,也算是大功一件,沒有人願意同這樣的小人這般計較,故而,都沒說話。

有了張邦昌的擁戴,趙構有從龍添霧的感覺,這樣一來,趙構不在堅持,眾人也都歡喜非常,畢竟,大宋又有了新皇帝,抗金更有號召力,武顯大夫陳哼伯睡夢中都會笑醒了,不遺餘力擁戴康王登基。

此時,被金兀術飛騎兵打散的張俊,適時地從西北趕到濟州,趙構將大元帥府的五軍重新編組,由張俊為中軍統製,護送行將登基的趙構前往應天府,嶽飛歸屬張俊中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