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七阿娜很快來到一戶帳篷前,輕輕敲打帳篷道:“請問:帳篷裏有人嗎?”工夫不大,從帳篷裏走出一位牧民,看了看洪七和阿娜,右手放在胸前,身體向前微傾,口中言道:“亞克西木塞孜(您好)!薩拉木來坤(祝福)!”接著,他又用半生不熟的漢語對洪七她們言道:“你們是宋(銀)人,請……(喂)問你們要做什(寫)麼?”
洪七答道:“我是契丹人,要去虎思斡爾朵,卻在這裏迷了方向,現在又累又渴,想在大哥的帳篷裏借宿,不知方便與否?”“啊!吾康(兄弟),你是契丹人,我們都是白馬青牛的後代,快請進!快請進!”牧民顯得很興奮。洪七阿娜隨牧民進入帳篷,尚未坐定,牧民盛情地端來酥油茶和馬奶酒招待遠方來客,欣喜道:“我也是契丹人,我的父親叫蕭兀納,也是一位契丹勇士,他當年輔佐天祚帝登位,可天祚帝親小人遠賢臣,達達(父親)屢屢上諫,卻招來殺身之禍,全家皆死於奸臣耶律乙欣之手,唯有我幸免於難。請問吾康(兄弟)是……”
洪七起身答道:“我是遼道宗第七子——耶律紫峰。”“哎呀!小人蕭骨朵參見皇七子殿下!小人曾經聽說過,道宗皇帝第七子,被奸臣額爾都領粘罕殺進南院大王府,生死不知。”這位牧民趕緊跪倒磕頭道。“大哥,快請起!”洪七言道。
其實,論輩分,蕭骨朵還是洪七子侄輩,但是,在耶律氏和蕭氏家族中,輩分早已拎不清了,洪七隻好以年歲稱蕭骨朵為大哥,並把自己如何想到虎思斡爾朵通知耶律大石起兵攻金,金國人正在攻打南宋,天賜良機雲雲,跟蕭骨朵一說,蕭骨朵熱淚盈眶,道:“七皇子殿下,蕭骨朵早就盼著這一天了,隻是我們這裏的遼民太少,難以成氣候,無法實現複國心願,今日有七皇子殿下領頭,我願意將此間的遼民召集起來,一起隨殿下奔赴虎思斡爾朵,投奔耶律大石麾下,共同伐金!”
“好!謝謝大哥。不過,小弟還要請問大哥一件事,這座山叫什麼山,山上的主人又是誰?”洪七向蕭骨朵問道。“七皇子殿下,這座山叫白駝山,山上的主人叫歐陽鋒,手段殘忍毒辣之極,時常下來欺負咱們遼民,慣使蛇毒,牧民的女兒都被他強搶到山上成為女傭和奴仆,稍有不從,非死即傷,我們在這裏已經受夠了他的窩囊氣,不如隨殿下一起去虎思斡爾朵。”蕭骨朵說道。
“哦!原來是歐陽鋒那個敗類,早晚有一天我要收拾他。”洪七恨恨道。接著,他又對蕭骨朵道:“大哥,現在軍情緊急,耽誤不得,等天亮後,我們趕緊啟程奔赴虎思斡爾朵吧!”“七皇子殿下,不必等到天亮了,若是讓歐陽鋒知道,又少不得招惹一些麻煩,這裏的遼人都聽我的,我們還是現在走吧!”蕭骨朵道。“大哥,不必這麼匆忙,無須怕歐陽鋒,如果遼人悄悄走了,其他牧民就會遭殃,小弟正想借機會教訓教訓歐陽鋒!”洪七氣憤道。
蕭骨朵無奈,安排洪七和阿娜歇息,自己趁著天沒亮,走東家,串西家,將這個好消息告訴牧民,遼人得知情況,欣喜萬分,一個個早早起床收拾帳篷,準備隨洪七一起奔赴虎思斡爾朵。
就在牧民準備開路時,從白駝山馳來十數匹駿馬,為首之人是一位年約三十多歲的男子,一邊跑,一邊斷喝:“蕭骨朵,你好大膽,竟敢煽動牧民出逃,歐陽鋒要讓你死的淒慘無比。”說話的工夫,歐陽鋒已經來到蕭骨朵家的馬車旁,一個“作勢相撲”,想置蕭骨朵於死地。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歐陽鋒的手堪堪要抓住蕭骨朵的時候,隻見蕭骨朵的身後伸出一隻手來,一招“擒龍伏虎”,不偏不倚擎住歐陽鋒伸來的手掌,歐陽鋒大吃一驚,等他看清來人時,更是驚得目瞪口呆。
歐陽鋒怎麼也沒想到,在自己的地盤上竟然看到洪七,真的是活見鬼了。難怪這些遼人有膽量出逃,原來是洪七在背後給他們撐腰。歐陽鋒雖然感到目瞪口呆,但那僅僅是一刹那的念想,知道是洪七伸出的龍爪手,歐陽鋒哪敢怠慢,趕緊一個“蟾蜍退步”,從洪七的龍爪手下脫險。
站定身形後,歐陽鋒氣呼呼地喊道:“我說牧民哪來的這麼大膽,原來是洪幫主為他們撐腰,西域之地,非丐幫勢力範圍,洪幫主為何要煽動牧民逃離歐陽鋒治下?”“歐陽鋒,你真是大言不慚,何為你的治下,你是官,還是府?嘻嘻嘻,以我阿娜來看呀!你的臉皮比城門還厚。”阿娜嬉笑道。
這班牧民聽了阿娜的話,都替阿娜捏把汗,要知道,在這白駝山地界,莫要說一個柔弱女子不敢對歐陽鋒這般說話,就算七尺高的漢子,見了歐陽鋒也得點頭哈腰,大氣都不敢出一聲,沒成想,這麼一個黑衣黑裳的年輕女子,敢跟歐陽鋒這麼說話,牧民們一個個舉起左手,口中不住地禱告:“阿曼(平安)!阿曼……”
“丫頭,你找死!”歐陽鋒厲聲喝道,隨之,手一抖,從歐陽鋒袍袖之中飛出一條蝮蛇,快如閃電。可是,歐陽鋒如何會知道阿娜的厲害,他隻當阿娜是占著洪七的氣勢,才敢如此說話,沒想到,蝮蛇剛剛飛到一半,阿娜大袖一抖,一股乾坤掌力將蝮蛇震得粉碎,不禁讓歐陽鋒吃驚非小,他從阿娜的乾坤掌力,似乎看到丹元島上的老太婆,心中害怕。但是,歐陽鋒畢竟是歐陽鋒,他不能在白駝山地界上栽了麵子,兩隻袍袖一抖,數十隻蝮蛇向阿娜飛去,可是,無論他如何抖動,蝮蛇連阿娜的邊都沾不上,白白地損失幾十隻精心飼養的蝮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