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哥哥,菱兒不會介意的,隻是你張口閉口喊思陽姑娘,菱兒以為嶽哥哥發現思陽姑娘了,所以,一直不便現身,半晌不見動靜,嶽哥哥要走,菱兒隻好冒昧現身了。”白菱解釋道。“對不住了,原來是愚兄冒昧了,誤把菱妹當做思陽妹子,請菱妹不要介懷。”嶽飛尷尬地說道。
“菱兒怎麼會生嶽哥哥的氣呢?嶽哥哥是有情有義的人,思陽姑娘為了嶽哥哥,舍去一條臂膀,生計都難以維持,嶽哥哥關心也是應該的,若是菱兒,菱兒也會這樣做的。”白菱安慰道。
“菱妹,徐大俠、蔣四俠已經隨盧二俠韓三俠回峴空島了,莫非你有話要對愚兄說不成?”嶽飛問道。“嶽哥哥,菱兒是有話要對你說,可是……可是……菱兒不知如何跟你說,我……我……我……”說著,白菱的臉紅到脖頸。嶽飛好生納悶,白菱姑娘一向是位潑潑辣辣的姑娘,為人處事向來不拘謹,今天這是怎麼了?他連忙問道:“菱妹今天怎麼了,說出話來遮遮掩掩,吞吞吐吐,莫非……莫非是有了意中人?”
白菱正色道:“菱兒心中隻有嶽哥哥,哪裏還能容得下別人,你就別取笑菱兒了。”“那菱妹一定是有什麼難言之事,我看菱妹還是到江州跟你嫂子銀兒去說吧!愚兄可不敢聽你們女兒家的私房話。”嶽飛說完,撥轉馬頭,準備要走。
白菱一看急了,連忙攔住嶽飛的馬頭道:“嶽哥哥,菱兒的私房話隻能對你說,說與別人,多有不便。”嶽飛聽了一愣,驚訝地問道:“菱妹,你有什麼話,不妨直說,諸葛賢弟還在前麵長亭等著愚兄,不如你我邊走邊說,如何?”
“不可以!”白菱似乎有些生氣道。“那好,愚兄就在這裏洗耳恭聽,這樣總可以了吧!”嶽飛耐著性子道。“嗯……嶽哥哥,我們有孩子了,他叫嶽霖,今年四歲了。”白菱怯生生地說道。聽了白菱的話,嶽飛這一驚非同小可,半天嘴巴合不攏,泥呆呆地重複道:“我們有孩子了,他叫嶽霖,今年四歲了……”
白菱見嶽飛晃若木塑,急切道:“是的,嶽哥哥,就是那次……菱兒一直想告訴你,但又怕嶽哥哥在軍中分心,故而……哦!對了,我觀嶽哥哥起名嶽雲、嶽雷、嶽霆,都有一個‘雨’字頭,所以,我給我們的孩子起名嶽霖,霖兒大了,他時常問起自己的爹爹,我怕這次不說,以後真的很難有機會了。好了,菱兒話說完了,我該回峴空島了,霖兒天天盼著我呢!”
“菱妹慢走!菱妹,都是嶽飛一時貪嗔害了你,如今你孤身一人,帶著孩子,生活更無著落,愚兄有愧,我看菱妹不如帶著孩子去江州,與銀兒一起侍奉娘親,也好讓嶽飛給你一個交代。”嶽飛囁囁道。
“嶽哥哥莫要羞愧,菱兒告訴你孩子的事,沒有別的意思,隻是希望嶽哥哥知道這麼件事,將來孩子大了,也好認祖歸宗。至於我的生活,嶽哥哥大放寬心,在峴空島白菱尚且過得去,徐大哥、盧二哥、韓三哥、蔣四哥也沒把白菱當外人,視霖兒如同己出,島上的人也都知道霖兒的爹爹是嶽哥哥,他們都為霖兒感到驕傲,菱兒會照顧好自己、照顧好霖兒的。”白菱情真意切道。
“這、這……菱妹,愚兄實在是無地自容,此前的貪嗔已經成為憾事,如今更讓愚兄難安,讓你獨自一人帶著孩子在峴空島,這樣對你太不公平了,愚兄還是要給你一個名分。”嶽飛羞愧萬分道。
“不了。隻要嶽哥哥有這份心,菱兒就心滿意足了,他日,霖兒認祖歸宗還是不要與兄弟生分的好。菱兒知道嶽哥哥軍務繁忙,就不打攪嶽哥哥了,此番分別,不知到什麼時候能再見嶽哥哥一麵,菱兒不在嶽哥哥近前,希望嶽哥哥多多保重。”說完,白菱強忍淚水離開蘆葦蕩。
“菱妹、菱妹……”嶽飛急切地喊道。可是,空曠的蘆葦叢中,隻留下白馬和回音。嶽飛心頭沉重萬分,他撥轉馬頭,準備追趕諸葛英,這時,一位尼姑擋住了他的去路,嶽飛仔細一看,呀!思陽姑娘什麼出現在自己麵前。
嶽飛鬆開韁繩,伸手想扶思陽的肩頭,吃驚地喊道:“思陽妹子!你……”沒想到,思陽一個“躬身拜月”,身體向後疾退幾步,卻讓嶽飛伸出去的手撲了個空。隻見思陽單手合十道:“阿彌陀佛!嶽將軍認錯人了,這裏隻有慧愫,沒有思陽,思陽於五年前已經死了。”
“思陽妹子,你受苦了!上次在東明,愚兄知會妹子前往江州,可娘親捎信來,卻不見妹子的蹤影。唉!你為什麼要這樣苦自己呢?”嶽飛蹉歎道。
“阿彌陀佛!慧愫在峨嵋有師傅和師姐妹照應,算不得吃苦,一個沒有名分,獨自帶著孩子的女人,那才是真正的苦,嶽將軍若是有心,還是妥善處理好白菱這個苦命的女人吧!善哉!善哉!”思陽一字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