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安排妥當,如何讓王氏心甘情願地跟自己走呢?秦檜思慮再三,忽然,秦檜眉頭一皺,計上心來。他知道,王氏有攀龍附鳳的想法,輕易不願離開撻懶的,秦檜隻好另謀他法,他想到,王氏不僅與撻懶關係曖昧,同時,撻懶手下的一位謀士對王氏也是青睞有加,隻是懾於撻懶的淫威,這位謀士對王氏是老貓看鹹魚——看得見,夠不著。
是年十月,秦檜在兀術撻懶的軍中議事完畢,與這位謀士一同走出大營,走到無人的地方時,秦檜對謀士道:“納謀魯平章,你我共事多年,雖非兄弟,卻也勝似至親,如今,兩位狼主拿下楚州,不如你我二人到舍下小酌,以示慶賀如何?”
納謀魯一聽,心中樂開花,比天上掉下狗頭金還要高興,他想近距離接觸王氏,腦袋都想破了,每次看到王氏與撻懶親近,心裏像打翻了八壇子醋,別提多難受了。今天見秦檜主動請他小酌,而且還是到他家裏,納謀魯如何肯失去這樣的機會,連忙道:“秦學士盛情相邀,納謀魯哪有不去的道理?納謀魯恭敬不如從命了!”
“平章大人莫要客氣!大人自行到舍下去,在下去沽些酒來。”秦檜對納謀魯道。“秦學士慢行!秦學士慢行!”納謀魯邊說邊做出手勢,心想,你去了最好別回來。
此時,天色開始暗淡下來,納謀魯躡手躡腳來到秦檜家門,見家門虛掩,納謀魯喜出望外,輕輕推開房門,朝思暮想的王美人正在鏡前梳妝,不見王氏身旁的兩個丫鬟。
納謀魯急匆匆地衝過去摟住王氏,王氏冷不丁被納謀魯的舉動嚇了一跳,連梳子都掉在了地上,披頭散發慌忙躲避。隻聽納謀魯道:“美人,想死我了!想死我了,美人!”此時,他不知道如何向王氏表達自己的心情,語無倫次地撲向王氏。就在這時,納謀魯隻覺得後腦勺重重挨了一棍,他迷迷瞪瞪、釀釀蹌蹌地回過身,看到秦檜舉著一根木棍站在眼前,他口眼歪斜地指著秦檜道:“宋……宋豬,你……敢……打……我!”話沒說完,身體軟綿綿的倒了下來。
秦檜見納謀魯倒在地上,抄起一把斧頭重重地砍在納謀魯的脖子上,王氏哆嗦地喊道:“相公不可!不可……”王氏說的快,秦檜砍的更快,邊砍邊說道:“渾家,納謀魯已經看到是我打他的,讓他活著,還有我們的好果子吃嗎?他敢欺辱渾家,我們一不做,二不休,殺了他。”
“相公魯莽了,納謀魯欺辱妾身,狼主自會處罰他,何必置他於非命呢?弄不好還會引火燒身,狼主會治我們罪的!”王氏嗔怨道。“渾家,人已經被我殺了,說什麼也晚了,你我商量還是如何辦吧?”秦檜氣哼哼道。“那還能怎麼辦?跟狼主實話實說唄!”王氏回答道。
“不可!金人一向拿宋人當豬狗,如今為夫殺了金人,金人豈肯放過我等?不如,你我趕緊收拾收拾逃往南宋,這才是我們唯一的活路。”秦檜對王氏言道。王氏哭訴道:“我不走,我要在這裏享受榮華富貴,我要向狼主求情,讓他放我們一條生路!”
“渾家!夫人!撻懶也許會放過我們,可金兀術能放過我們嗎?納謀魯是金朝的命官,說到哪裏也比我們宋人命貴,若是夫人不肯走,莫要說為夫拋棄你,若是夫人歲數再大一些,恐怕會在金國輪為豬狗。”秦檜連哄帶嚇道。
見秦檜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王氏也不敢留下,她怕自己真的年老色衰,撻懶把她當抹布一樣扔了,隻好咽了咽口水道:“妾身嫁雞隨雞,如今相公要去往南朝,妾身也隻好隨在相公身邊,隻是妾身擔心如何才能走脫?”
秦檜見王氏願意隨自己南歸,大喜過望,道:“蝶兒丫鬟就是楚州人,當熟悉這裏的地形,你我快快收拾,待蝶兒回來,我們連夜出走,諒撻懶他們知道我們出走,恐怕也來不及了。”王氏無奈,夜半之後,全家在蝶兒的帶領下,乘船一路逃往漣水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