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路無話,到歲寒居的時候,蕭老爺子正在泡茶,林夕微打個機靈,規規矩矩坐在老爺子對麵。眼尖的她發現老爺子用的茶具正是她和蕭祁寒挑給他的,這麼快就拿來用啦?
蕭老爺子倒了四杯熱茶,宋淵坐在老爺子旁邊,連少見的餘池生餘律師也來了。
“爺爺。”林夕微心裏有種不安,這情景不就她第一次見老爺子的場景嗎。今天難道又要被賣一次?她叫老爺子一聲,率先打破這份沉靜。
“上好的普洱,你嚐嚐。”
林夕微隻好先品茶,隻見茶水色澤橙黃、清亮透明,茶香撲鼻,入口回甘。
蕭老爺子等林夕微品完一杯茶後,才緩緩開口,“丫頭,雖然你和祁寒是契約關係,但我是真心把你當孫媳婦看待。祁寒的事,你多多少少也知道了,這個蕭家,迫不得已他是不會回來的,還有他那個不爭氣的父親。我老了,精力大不如前了,都說清官難斷家務事,我也是,有些事、有些人不如一個局外人看得清,看得透……”
“爺爺!”林夕微覺得這話題分外沉重,身邊的兩人也是一臉嚴肅。
“你先別說話,聽我把話說完。別人都以為蕭家風光,有錢有權有勢,可惜這蕭家還能撐到什麼時候,誰都不知道。今天找你來,是有樣東西交給你,這東西給誰我都不放心,唯獨你。”
“為什麼是我?”從一開始的熟絡,到剛才走在路上,她總有莫名的熟悉感,好像來過著,又好像在夢裏見過一樣,那種感覺,揮之不去。
“因為你是林夕微。”
林夕微無語,這不是等於沒解釋嗎。見老爺子笑了,拿出一個巴掌大的盒子,從裏頭拿出三把鑰匙,一把給宋淵,一把給了林夕微,“這是銀行保險櫃的鑰匙,一分為三,一定要你和宋淵,還有餘律師三個人才能打開這個保險櫃。裏頭是些重要的東西,還有一份遺囑。”
林夕微不敢接蕭老爺子手裏的鑰匙,覺得分外沉重,“爺爺,我是個外人,五年後我是要和阿祁離婚的。”
一聲阿祁,老爺子重新打量林夕微,清麗淡雅的容貌,繼承了她母親的容貌,隻是眉頭緊鎖,眼裏是滿滿的擔憂與探究。哪怕她沒有記起來,有些習慣依舊不改,真好,也許不用五年。等入了族譜,哪怕離婚,她也是蕭家人。
老爺子了然一笑,搖頭道,“剛才我說了,你是局外人,這個東西交給你,我才安心,他們也想不到我會給你。等我去了,餘律師和宋淵會帶你去打開銀行保險櫃,當著蕭家人的麵,公布我的遺囑。至於其他的,我都做了安排,你隻要保管好這把鑰匙就好,就連祁寒,也不能告訴他。”
林夕微心下不安,不知道接還是不接,轉頭看看宋淵,他點頭示意她接鑰匙,老爺子也是一臉期盼。林夕微隻好硬著頭皮,接了保險櫃的鑰匙,隨手放進口袋裏。
老爺子頓時鬆懈不少,又拿出一份資產轉移合同,遞給林夕微。
林夕微小心翼翼的接下,裏頭羅列了不少東西,股份、房子、車……最後寫的是移交給林夕微。“給我的?不要,這個太貴重了,一把鑰匙已經夠讓我費心了,您再給我這麼多東西,他們要知道了,還不得吃了我。”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她懂,她還是比較喜歡踏踏實實掙來的,比較安心。
“這些都是老頭子我的私藏,他們不知道,給你,其實也是給祁寒,用你的名義而已。”
“那你直接寫他名字就好了,幹嘛繞這麼大一圈?”林夕微疑惑,“而且您不怕我拿了這些東西,轉頭給賣,卷著錢跑了?”
“我應該還沒老眼昏花到識人不明的地步吧。”
林夕微挑眉,展顏訕笑,“反正我不收,也不簽,您要給,就直接給阿祁,我不幫忙代收。”滿臉得意,似乎認定了老爺子不會逼迫她簽合同書。
“你個死丫頭,要是祁寒能簽,我還需要拐著彎要你來簽嗎?”老爺子氣樂,怎麼跟小時候一樣不可愛。
林夕微據理力爭,“那我更加不能簽了,阿祁已經拒絕了,我要背著他再把文件簽了,他會生氣的。”往日淡漠冷靜的人生氣了,那後果不堪設想,腦海裏幻想蕭祁寒生氣的樣子,腦海中一個畫麵突然閃過,她猛的一陣膽寒。
“爺爺,爺爺,我才進蕭家,好不容易和阿祁和平共處,同住一個屋簷下,您忍心破壞了,您忍心讓阿祁仇視我?再說您自己辦不了的事,您不能拉我當擋箭牌啊,我會很慘的,八百萬我可還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