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的話還沒說完,蕭祁寒就借故先走,去醫院接蕭諾。
事情都交代清楚,吃過晚飯,老爺子回醫院繼續養著。
蕭靂坐在玉蘭院的石凳上,入秋後,夜裏開始發涼,管素櫻拿了一件外套披在他身上,“小心著涼,醫生不是讓你多休息嗎?”
“我沒事,我不在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管素櫻坐在蕭靂身邊,靠在他的肩上,望著天上的星光,“真好,我們已經有十幾年沒有這樣坐著看星星了,你被爸關起來的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怪我,害的你成了這樣。”
“和你沒關係,是我沒用。”
管素櫻搖頭,挽著蕭靂的手,“你聽我說,以前是我太自私,總想著照顧娘家,大嫂死了以後,我一個人管著偌大的蕭家,漸漸的被蒙蔽了,孩子,孩子沒教好,丈夫,丈夫沒有扶持好,家務也沒做好,是我的失職。”
“你辛苦了。”
“出了事,隻會推給別人,我怕,我怕我的錯,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素銘出事後,雖然你擺平了,讓他不用坐牢,出國也好。若塵成為今天這樣,都怪我,若雪也是,到現在她都不願意原諒我。我不是稱職的媽,也不是稱職的老婆,都怪我一而再,再而三的逼你,逼你當家,也許我們家就不會淪為今天這個樣子,家不像家。”
蕭靂長歎,在禁閉室裏他長得很清楚,老爺子至始至終都看不上他,他又一向平庸無為,所以才把公司最簡單的部門交給自己。後來當總裁,大概是練手。為了那個位子,他也做錯了很多,甚至昧著良心,去做害人的事,不是他的,終究不會是他的。他們不過是蕭霂的試金石罷了。現在分開也好,他也能輕鬆自如。
父兄太優秀,自己又資質平庸,再努力,也成不了他們那樣,這樣也好,他終於可以沒有負擔的做自己。
他握著管素櫻的手,“你能這樣想,我很感動,以後,我們就守著三個孩子,好好過日子。”
“一家人在一起才最重要。”
兩人相視而笑,他們身後不遠處,站著蕭寧徽,看到父母釋然的笑容,他放心了,轉身去蕭若雪的房間。
自從被老爺子逼著打胎以後,就把自己關在屋裏,鬱鬱寡歡。“若雪,我進來了。”
蕭寧徽站了一會,沒聽到回答,想著要不要離開,門開了。他推開門,環視一周,都沒發現蕭若雪的影子。“若雪?若雪?”
突然,衣櫃推門開了,隻見角落裏,卷縮著丟了魂魄一樣的蕭若雪。他喟歎,坐在蕭若雪身邊,將她摟進懷裏,“不怕,不怕,是哥哥,小雪,不怕了,有哥哥在。”
發抖的蕭若雪在蕭寧徽一聲聲叫喚中,平靜下來。
“若雪,不要再想了,爺爺那樣做,也是為你好。還記得族規裏有這麼一句,潔身自好,不吃嗟來之食……你是女孩子,本就該潔身自好。”
蕭若雪不說話,閉著眼,捂著耳朵,似乎想要隔絕外頭的一切。
蕭寧徽一把抓住她的雙手,“若雪,你醒醒,他如果愛你,怎麼會對你不聞不問,你看看你手機,他給你打過電話嗎,他在利用你,知不知道。”
蕭若雪抬頭看了他一眼,頓時保住蕭寧徽,“哥……”
蕭寧徽拍著背安慰道:“以後吸取教訓,你是蕭家小姐,什麼人你沒見過,別讓一些別有用心的人給利用了。哭吧,哭痛快了,事情就過去了。以後這個家就要交給你了,若塵瘋了,你不能再讓爸媽擔心。”
房間裏隻能聽到蕭若雪嗚咽的哭聲。
蕭祁寒回到景園已經是淩晨一兩點,不放心的他去蕭諾的房間,小家夥剛剛吃了奶睡著了,圓潤的小臉蛋,雖然早產,又進了保溫箱,養了一個多月後,已經和一般的孩子沒多大差別。
孩子跟著喬萍,“少爺,你回來了,吃了嗎,鍋裏有銀耳粥,要不要喝一點。”
蕭祁寒點頭,看著睡熟的蕭諾,有些怨恨林夕微,為什麼可以這麼狠心的離開,什麼事情是夫妻兩人一起麵對的。蕭諾的眉眼很像林夕微,特別是眼睛,清澈如水,帶有一圈藍暈。
“保姆和奶媽還好嗎,你一個人照顧蕭諾不要太辛苦,有什麼交給他們就行。”他喝了第一口,愣住了。
喬萍見狀,解釋:“這是照著夕微的口味來的,一時沒換過來。奶媽需要營養,一日三餐都是保姆在做,我就看著蕭諾,不會辛苦。不過……”
“有話直說,不用吞吞吐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