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啊，夕微，我不知道，我一直以為媽媽是產後抑鬱，開車出門出了事故。而且，而且她對我一直都很好，我真的不知道。夕微，告訴我。”
“輕語，你真的想知道？”他們都保護著蕭輕語，她又怎麼願意來當這個壞人。“如果你想知道，就自己去問吧，問老夫人，問爸爸，問姑姑，他們會告訴你。”
蕭輕語盯著林夕微，“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你是不是知道，你告訴我林夕微，你是不是知道？”她抓著林夕微的雙肩，曆聲的問。
林夕微愁眉不展，“輕語，你冷靜點，輕語。”
蕭輕語鬆開手，眼眶發紅，苦笑道：“你們都知道，隻有我被瞞著團團轉。”
“不是，不是的，輕語，你聽我說。當年的事，誰都沒有證據，誰都沒法證明就是老夫人動手，而且你媽媽她確實有產後抑鬱的症狀。”
醫院有伊寒的診斷書，真因為這份診斷書，讓他們有機可乘，在伊寒的藥裏加了東西。誘發她的病症，可這要她如何開口告訴蕭輕語。
“你騙人，林夕微你騙我，你騙我，姑姑說的那麼有板有眼，怎麼會沒有證據。”蕭輕語盯著林夕微說，“連你也要瞞著我嗎？”
林夕微苦惱，她記憶缺損，這件事她知道的不全，又要怎麼告訴蕭輕語。正當她苦於怎麼解釋的時候，門再次打開，蕭祁寒滿臉風霜的進來，臉色冰冷的可怕。
“阿祁？”
蕭祁寒看了她一眼，走到蕭輕語跟前，擋住林夕微，“你想知道什麼？就算事實如姑姑說的，你又能怎麼樣？去找她拚命還是找她償命？”
“哥？”
“阿祁。”
他收了收神色，輕歎，抱了抱幾近奔潰的蕭輕語，她一直覺得是因為她，伊寒才會產後抑鬱，才會出車禍。
“媽媽的死，和你無關，是我，是爸爸沒有保護好她，才讓有些人有機可乘。給媽媽調理的中藥被有心人換一味藥，才會後來出車禍。爸爸他離家，隻是因為媽媽的死，對他打擊太大，耿耿與懷。”
“真的？”
蕭祁寒鬆開她，“過去了，事情已經過去了，不要再糾結，你生活的快樂，才是他們對你最大的期望。現在爺爺走了，姑姑情緒不好，她說些話，你就不要再放心裏去。媽媽的死，和你沒關係。他們遲早都會動手，隻不過一個時間問題。”
蕭輕語哭過後，收拾一番，和林夕微道歉，三人去了靈堂。靈堂已經設好，靈床也移過去，天陰沉沉的，老宅四處都是掛了白，蕭祁寒他們在前廳守著，聽著梵音，抄寫經文。後院廂房，她們女人們安安靜靜的折紙花，好像剛才那場爭吵是一場夢。
葛淑真年長，跪在靈床旁念經，蕭青璿已經收好了情緒，一言不發的坐在一旁裁紙。
蕭輕語坐在她身邊，默默不說話。蕭青璿瞥了她一眼，啞聲說：“對不起，剛才那些話，傷到你了。”大概是因為那句要不是生了蕭輕語，她也不會死，也不會被你們害死。
“姑姑，你別太傷心，爺爺他走的不痛苦。”蕭輕語支吾了半天才開口，對於那些事，她需要一些時間來消化。
“我知道，我沒想過他會這麼早離開，讓人猝不及防。我還有很多話沒告訴他，還有很多事沒有陪他做。”
眼淚一滴滴落在白花上，林夕微看著她們，想起林曼青死的時候，那時候她昏迷不醒，被童朵朵罵醒後，她麵對的是葬禮。葬禮上，她沒哭，沒有掉一滴眼淚，所有人都指責她，說她冷血，說她為了男人連自己媽都可以不管不顧。她自己知道，她是不願相信，不想相信。直到骨灰下葬，她暈過去了。
林夕微遞了紙巾，寬慰的話卡在喉嚨，說不出口。說節哀嗎？至親離世，怎麼能忍著不哭。說哭嗎，又怕太傷身，也隻有任由她哭，才能宣泄心中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