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風了。”米白色的長風衣下擺迎著海風狂舞,歐陽鈺拂開眼前被風吹亂的發絲。
“天氣預報說會有暴風雨。”藤原千代麵對著翻滾著浪濤的海麵,眼中閃動著不明的光芒。
“她是我見過的最特別的女孩,也是最有天賦的學生。”歐陽鈺的臉上有著明顯的遺憾。
“那次你給她看的那幅畫是什麼意思?”藤原千代想到畫室中那幅透著森冷詭異的油畫,還有那在一片灰白中紅得似血的玫瑰。
“我也不知道。”歐陽鈺的笑容有些冷,“我不過是你們請來的作畫的人而已。”
“哼,我以為朱月容從不用沒用的人。”藤原千代冷哼。
“我不過是還了人情而已。”歐陽鈺神色複雜的望著遠處,低聲說著,“如果知道……我寧願永遠都不回來。”
“什麼?”過低的嗓音和呼嘯的海風,讓藤原千代聽不分明。
“沒什麼。”歐陽鈺深深的看了藤原千代一眼,不無遺憾的說,“有著相似的臉,卻有著完全不同的靈魂。”
“你到底想說什麼?”那一眼讓藤原千代心驚。
“聽說你們是姐妹?”歐陽鈺說罷笑著搖了搖頭,“怎麼會覺得你們相似呢,你一點都不像她。”
“我就是我,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藤原千代最痛恨別人在她身上尋找潘媛郗的影子。
“如果你不是她,那麼你還有存在的意義嗎?”歐陽鈺看向藤原千代的眼光帶著幾分憐憫和幾分不屑,“我要走了,祝你好運,女孩。”
“去哪?你要離開英隍?”見歐陽鈺轉身離開,藤原千代有些意外,她當然不會單純的認為歐陽鈺所謂的離開隻是離開日本。
“那裏已經沒有我想教的學生了。”歐陽鈺毫不留戀的轉身離去,風中留下他最後的話語,“想知道那幅畫,何不去問朱月容六年前那場綁架案……”
“連你眼中也隻有她。”藤原千代惱怒的瞪著歐陽鈺離去的背影,轉過身對著大海怒吼著,“我是藤原千代,是穀宓兒,不是潘媛郗!潘媛郗,你既然選擇這樣結束,那就消失吧,消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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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少。”
“如何?”諸葛季雲沒有回頭,隻是站在陡峭的山崖邊,默默注視著身旁靜立的潘媛穎,眼中閃過一抹憂心。
“還是沒有媛郗小姐的消息。”黑衣男子感受到諸葛季雲身上瞬間變冷的氣息,連忙說道,“我們已經在媛郗小姐墜海的地方擴大範圍搜索,另外……。”
“什麼?”淡淡的語氣,卻使周圍溫度驟降。
“藤原家似乎也在尋找媛郗小姐,甚至動用了軍方的力量。”黑衣男子略微顫抖了一下,垂著頭不敢看眼前的人。
“不管他們,也不要與任何人發生衝突,必須比他們更快找到小郗的下落。”諸葛季雲稍抬了下手,黑衣男子迅速的消失。
“媛媛,不會有事的。”走上前,將渾身冰冷的人兒摟進懷中,諸葛季雲望著遠處激起浪頭的礁石,眼神幽深。
“小郗不會有事!”潘媛穎感受著身後的溫度,眼神微微放柔,隨即又淩厲的瞪著遠處的一處峭壁,那是潘媛郗墜崖的地方,“如果小郗有事,我會讓所有人為她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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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玥,你別這樣,小郗不會有事的。”對淩玥近乎自虐的行為看不下去的宋懿卿終於忍不住說道。
“對,她不會有事!”淩玥狠狠的盯著遠方某處,“她說會等我去接她的,她會等我去接她!”
“別這樣傷害自己。”緊緊握住淩玥用指甲紮破的手。
“藤原雅治,我不會放過你!”淩玥恨恨的說著。
“如果找不到,恐怕不用你動手,他都不會原諒自己。”宋懿卿低聲說著,想到藤原雅治手臂上不斷崩裂浸血的傷口,還有他看著手裏帶血的手鏈露出那種陰鬱晦澀的眼神,宋懿卿其實是有點同情他的,隻是同情不代表原諒,如果不是他,潘媛郗就不會一再遇險,至今還下落不明、生死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