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就帶著高曉秋先去了市區的玉器展覽館,那裏陳列著一件件絕美的玉雕,玉白菜,千手觀音,薑子牙封神、萬裏長城、麻姑獻壽等等,一件件玉器美妙絕倫,讓人愛不釋手。歎為觀止。老胡滔滔不絕地介紹著,如數家珍。
高曉秋聽的很認真,但並沒有要買的意思。參觀完展覽館,老周又帶他們一直向北,去了一個叫做鳳梧的小鎮。鳳梧鎮素有“玉雕之鄉”的美稱,進得鎮上,果然是“村村都有機器響,家家一片琢玉聲”。這裏玉器交易紅火,全國各大玉器商人雲集於此,玉器商店鱗次櫛比,讓人想起了清明上河圖。但老周並沒有在鎮子裏停留,而是帶著他們穿過鎮子,向北過了一條河,迤邐來到河邊的山腳下。那河邊幾樹杏花開的正豔,粉紅中隱隱露出農舍的一角,雞鳴狗叫,怡然自樂。好一派恬靜的田園風光!
在橋頭停了車,老周領著他們進村。剛到一座院門口,竄出來幾條齜牙咧嘴的黑狗,把高曉秋嚇得呀地一聲驚叫,不料那些黑狗雖然來勢洶洶,但看到老周,竟都一個個搖起了尾巴,親熱地舔他的褲腳,可見對他已經非常熟悉了。
老周像到了自己家一樣,領他們進了一座院子。院子裏,三個小孩坐在地上玩尿泥,臉上都糊得包公似的。老周上去問稍大點的說:“娃兒,你媽呢?”
那孩子眼一翻說:“你問我,我問誰”。說完又去玩他的泥巴了。幾個人站在院子裏等。高曉秋忍不住問老胡,說:“這裏能有什麼好玉器?我看還是展覽館的好。”
老周神秘地笑,說:“好東西都在民間,一會你就知道了。”這時候院門響,一農婦提個籃子回來了。看見老周就說:“胡會長,我等你半天了,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老周說:“我啥時候食過言?”指著高曉秋說:“給你帶了位客人來。”那農婦就很熱情地說屋裏坐屋裏坐。開了房門,一股潮氣撲麵而來。農婦還要張羅著倒茶,老周說:“他嬸子,別忙活了,把你的寶貝拿出來吧,客人要先看貨。”
那女人答應著,去到裏間,窸窸窣窣一陣,費力地抱出一個編織袋,放在地上。老周蹲下身子小心地打開。高曉秋以為裏麵是一件什麼稀世珍寶,看了,卻是一大塊灰不拉嘰的石頭,十多公斤的樣子,外觀和河灘上的眾多石頭並無區別。不禁暗自發笑,心想這真是敝帚自珍了。不過看老周那動作,像在取出一件易碎的瓷器似的,小心翼翼,神情很是肅穆。高曉秋也蹲下身子來看,很不識貨地說:“胡會長,就它?”
老周點點頭,說:“是它。”說著,不慌不忙,把石頭調了個個。高曉秋這才看明白,石頭的一端被很淺地切了一刀,像開著一個小天窗。從那小天窗裏射出一道翠綠的光,猶如深山老潭裏沉澱的一灣碧水,翠的耀眼,綠的透徹,一下就把這本來有些潮濕晦暗的房間照亮了。那綠色不帶一點雜質,好像是透明的,但又望不到底,神秘莫測。高曉秋和同來的人都忍不住發出一聲讚歎。老周指著石頭,說:“高總知不知道和氏璧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