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一個山頭,從一座漫水橋上駛過後,王曉磊從後視鏡中看到,後麵有一輛車也涉水過了橋,沒開大燈,隻開著小燈。王曉磊心想又是個新手,這山間的公路地形複雜,不開大燈不是找死嗎。
這樣想了一下,也沒有去在意。加速跑了十幾公裏,發現那輛車還在後麵跟著,這才意識到那開車的不是新手,否則這麼高的車速,他絕對不可能跟得這麼緊。王曉磊有點疑心後麵那輛車,想把這事告訴高曉秋,發現她已經歪在後座上打瞌睡了。
王曉磊想到高曉秋所說的非常時期,畢竟犯了尋思,幹脆減速靠邊,讓那輛車過去。後麵那輛車也點了下刹車,好像是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超車了。王曉磊注意到,那是一輛別克公務艙,沒有掛牌照。車玻璃關的很緊,黑洞洞的看不清楚裏麵是什麼情況。好在那車超車後,並沒有減速,一會就看不到影子了,王曉磊這才緩了一口氣,心想看來是自己多心了。
又跑了十來公裏,發現前麵有兩輛車打著雙蹦,橫在路上。減速一看,其中一輛正是剛才那輛沒有牌照的比克,和另外一輛豐田霸道蹭到了一起,把路堵了個嚴嚴實實。
出車禍了,王曉磊這樣想著,下了車,走過去想看個究竟。
其實,橫在路上的這兩輛車還是有疑點的。第一,它們雖然是裝作出車禍的樣子,但兩輛車並無明顯的刮蹭,並且車頭都是朝著路中橫在路上,與一般的交通事故特征相悖,有故意堵路的嫌疑;第二,雖然發生了“車禍”,但這兩輛車的車門和車窗玻璃都關的嚴嚴實實的,不見有人下來處理,好像漠不關心的樣子,這也與實際情況不太相符。
王曉磊在自己那輛邁騰射出的的兩束光柱中朝這兩輛車走過去,車燈把他的影子拉的長長的,投射在前麵的兩輛車上,一晃一晃,好像他是在主演一場皮影戲,觀眾都躲在暗處窺視著他。走近了,發現那輛豐田車也沒牌照,心裏就覺得有些不對勁。這夜晚的山間公路上,本來車就非常稀少,現在居然有兩輛都沒牌照的車蹭在了一起,並且還都是好車,這也太巧合了吧!王曉磊腳步雖然有些遲疑,但還是壯著膽子走上去,輕輕拍了拍別克的車門,想問一下車裏人發生了什麼事,能不能讓一條路出來。
但別克車毫無反應。王曉磊趴在玻璃上往車廂裏看,裏麵漆黑一團,什麼都看不到,好像那隻是一口黑棺材,裏麵裝著的都是死人。
王曉磊抬手正要再次拍車門,車門猛然嘩啦一聲打開了,還沒等他看清楚車裏都是些什麼人,就覺得眼前一黑,一個黑色的布袋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套在了他頭上。王曉磊一聲驚叫,本能地抬手去脫頭上的袋子,但手腳早已經被人牢牢抓住,動彈不得。沒等他進一步做出反應,身子已經被猛地拉上了車。
車上的人用力之大,差點把他的胳膊拉脫臼。極度的恐懼讓王曉磊爆發出了求生的力量,他像一隻剛剛被活捉的猛獸,在袋子裏吼叫著,揮胳膊蹬腿,開始拚命掙紮。伴隨著一聲惡狠狠的“讓你不老實”,一記重拳砰地砸在他臉上。
王曉磊一陣暈眩,感覺鼻梁骨都可能被打斷了,疼的鼻涕眼淚都出來了。與此同時,一個涼冰冰的東西卡擦一聲從背後銬住了他的雙腕,他知道那是一副手銬。王曉磊剛一鬆勁,身子就被按倒在了兩排座椅之間的地板上,臉貼著地板。王曉磊個頭大,被強塞進這麼一個狹小的空間,等於是上了枷鎖,縱有千斤的力氣,再也使不出來,再也掙紮不起了。立即有一雙穿著皮鞋釘著鐵掌的大腳踩在了他脖子上,有個聲音冷冷地說:“再動,就把你脖子踩斷!”
被徹底製服後,王曉磊意識到,此刻,掙紮和反抗已經是徒勞的了,那隻會消耗自己的體力,激怒車上的這些亡命之徒。於是他幹脆乖乖地躺著,側起耳朵聽車外的動靜。因為他現在最擔心的是車上的高曉秋。
話說高曉秋坐在車後座打瞌睡,感覺車停了下來,還以為王曉磊是在錯車,眼睛也沒睜,繼續打盹。過了一會,感覺不大對勁,猛睜開眼,就著明亮的車燈,正看到王曉磊被套上腦袋,抓上車那恐怖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