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曉磊起床後,抖擻精神將家裏打掃了一番,想起那晚張小曼可能來家裏後,他的心裏就有了一些微妙的變化,心裏就總歸有了一些的期盼,到底期盼什麼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去建材市場買來幾桶牆漆和推子,把家具用報紙蓋嚴實了,自己戴著帽子口罩,隻穿著個大褲頭,親自下手刷牆漆。他要把家裏裝飾一新,他特地改變了臥室牆壁的顏色,刷成了張小曼最喜歡的淺藍色。
忙到下午六點,吃過晚飯,就出去散步,不知怎麼了就走到了運河二橋這裏,王曉磊看到,橋麵已經鋪油了,工人正在連夜施工,安裝橋欄,西側的橋欄已經安裝好了,全部是亮閃閃的不鏽鋼欄杆,非常漂亮。橋上,雖然還不讓通車,但行人都已經等不及了,滿橋都是站著賞月的人們。
從橋上看那輪滿月,果然感覺是更大更圓了。往西看去,月光下,運河水好像是從遙遠的天邊流過來似的,無聲地奔騰著,月光照耀得滿河都是氤氳的水汽。王曉磊忽然想起了那句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時。
猛然看到不遠處有個熟悉的身影,正在獨自憑欄望月,王曉磊不由得多看了幾眼,心裏呀地一聲驚叫,正是張小曼!也不知道怎麼了,兩個人竟在這裏相遇。王曉磊把身子藏了藏,望著張小曼楚楚動人的側臉,心想,她這會正在想什麼呢?團圓之夜,她有沒有期待著和誰團圓呢?
這時就見陳昊從遠處奔來,手裏拿著一瓶奶茶,張小曼很自然就接了,然後倒在陳昊的懷裏,王曉磊轉過了身,抬頭看著天上圓月,緩步離開。
10月1日,國慶小長假的第一天。就在人們普天同慶歡度國慶的時候,江州市建設局的全體職工並沒有休息。因為今天,要舉行運河二橋通車典禮。在祖國生日這天,向祖國,向全體市民獻上這樣一份厚禮,也確實意義非凡。早上8點,秋日的太陽已經升起老高了,但並不十分烤人。這是個風和日麗的好天氣。新落成的大橋橋頭上,彩旗招展,鼓樂喧天。幾隻巨大的氣球飄在空中,垂下了長長的紅色標語,上麵寫著“向敬愛母親的生日獻禮”“一橋飛架南北,天塹變通途”“大橋連著黨和群眾的心”等等。市動力傘協會的運動員也出動了,駕駛著動力傘在河麵上翩翩飛翔。那傘布下麵還做著廣告,寫著“江海建設”四個醒目的大字。
在臨時搭建的主席台前,建設局的全體職工們穿戴的整整齊齊,容光煥發地排成了一個方隊,一個個春風滿麵,躊躇滿誌。他們身後,是大橋施工方的方隊,遠遠看去,紅燦燦一片安全帽,煞是喜慶。腰鼓隊和軍樂隊已經迫不及待地在演奏了,橋頭的河堤上,擠滿了看熱鬧的市民。等待過橋的汽車,已經排成了一條成龍。司機們都想走走新橋,沾上一點喜氣。
經局黨委研究,通車典禮的具體組織任務交給了市政科。這可把沈新文給忙壞了,放下手頭的其它工作,全力以赴,帶著科裏的工作人員,跑前跑後,費盡了心機。為了辦好這次典禮,沈新文已經連續兩天兩夜沒合眼了,眼角的眼屎分量比平時增加了一倍。
市委張書記要親自參加典禮,誰敢不用心?袁榮凱指示,不要怕花錢,一定要把典禮辦好,辦得排場些,辦出氣勢,辦出場麵。所以沈新文找來市裏規模最大的禮儀公司,光是布置會場就花費了一天一夜的時間。
這個禮儀公司果然實力雄厚,搭建的主席台看上去就很不一般。主席台上,全部是大紅地毯鋪地,有貴賓席和發言席,檔次很高;主席台前,是一盆盆盛開的鮮花,這些鮮花擺放的很有學問,根據顏色不同,剛好組成“獻禮”兩個大字,別出心裁,匠心獨具。主席台東側,一字排開12門金光閃閃的禮炮,看上去威風凜凜,很像回事。最惹人眼目的,是主席台入口處站著的那一排活色生香的禮儀小姐,一個個身穿緊身的大紅旗袍,那旗袍開叉很高,幾乎露著半拉的大腿;胸前又開著一個洞,裏麵鼓鼓囊囊,是關不住的滿園春色。辦公室擔任攝影工作的老呂手持長鏡頭的單反相機,站在台前裝模作樣地拍了幾張人群,鏡頭一轉,對準了禮儀小姐,彎腰撅腚,嚐試著不同的角度,哢嚓哢嚓一陣猛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