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六章(1 / 3)

第二天上午,王曉磊又來到興南,坐在辦公室裏苦思冥想想對策,腦子想的嗡嗡叫,也想不出個所以然。快到中午的時候,才感覺肚子餓了,想生火做飯,一看掛麵沒了,就去村中的小賣部買掛麵。

看到村上的人都喜氣洋洋的,廝跟著往村北走。有人還說:“快走吧,村長今年可破貨了,殺了兩頭大肥豬,請的是鄉裏有名的廚子,煙是帝豪,酒是狼酒哩。”也不知道他們這話是什麼意思,心中疑惑。

來到小賣部,小賣部的老拐正在鎖門。王曉磊說:“老拐,這麼早就打烊了?先別鎖,給我拿兩包掛麵。”

老拐說:“哎呀王書記,你中午咋不去吃桌(吃酒席的意思)哩?村長沒請你?”

王曉磊說:“吃啥桌?”

老拐是一副大家都知道你怎不知道的表情,說:“村長請客呢,全村人都得去,去了白吃白喝不說,還有紅包拿哩!你快別做你的什麼掛麵了,趕緊吃桌去吧。”

王曉磊把他拉到一邊,說:“老拐你給我說說,沙村長今天怎麼這麼大方呢?”

老拐說:“村上三歲小孩都知道,你怎麼不知道?這不是要大家投他票的嗎!”

王曉磊哦了一聲,說:“我明白了。”

這時候有人喊:“老拐,快點走,中午咱倆坐一桌,我得跟你學學猜枚,不能老被你灌醉!”

老拐慌得跟頭流水的,轉身就跑,回頭說:“王書記,你不去嗎?”

王曉磊說:“你先走,你先走。”

掛麵也沒買著,又氣呼呼地回到宿舍。剛想上床睡覺,院子裏響起一片刹車聲。出門一看,沙家五兄弟打扮得西裝革履的,齊刷刷地站在了他麵前,臉上的表情都很恭敬。

沙黑子竟然還打著領結,整的黑社會老大似的,大嗓門說:“王書記,怕我自己請不動你,我們弟兄五個都來了!走吧,我在家裏安置了酒席,你今天才是我們興南的貴客,無論如何你也得與民同樂啊!”

王曉磊聽說沙黑子今天大宴村民,還廣派紅包,很是有點著急上火,鼻尖上的火癤子都上來了。明知道他是在搞賄選,搞拉票,但又無可奈何,束手無策。是啊,沙黑子願意設酒宴,願意發紅包,村民們願意去赴宴,願意去收紅包,這看似如此和諧,如此樂善好施的事情,誰有什麼理由去阻止呢?他王曉磊總不能拉著村民的衣服不讓去吧?再說,沙黑子也沒明說讓村民投他的票啊,起碼王曉磊是沒聽到。

雖然沒明說,卻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事情,就連村上的傻子老憨都知道喝了沙黑子的酒,拿了他的紅包,就得投他的票,就得選他當村長,這簡直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是從娘胎裏出來就無師自通的事情,難道還用誰去專門交待?可笑。

王曉磊雖然想到過沙黑子可能會來請他,但沒料到沙家五兄弟會一齊來,請他去赴宴,赴這個拉票宴。他心裏清楚,沙黑子來請他,並不是表示對他多麼尊重,而是要為了讓自己給他撐臉麵,讓群眾看看他沙黑子多麼有能耐,多麼有威風,能把鎮黨委副書記請來。

如果今天糊裏糊塗去喝了他的酒,就會給群眾造成一個錯覺,群眾會誤以為他王曉磊也是支持沙黑子競選村長的。這樣一來,問題就嚴重多了。所以王曉磊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去喝這個酒的。

沙家兄弟態度相當誠懇。沙老三是個笑麵虎,在五兄弟中智謀最廣,善於察言觀色,且嘴巴最能說,看王曉磊執意不去,就笑眯眯地說:“王書記啊,說實在的,我們弟兄幾個都是粗人,井底之蛙,也沒見過什麼大世麵,手裏有了幾個臭錢就覺得自己很牛氣,沒服過誰。不過您王書記到了興南後,算是讓我們這些山裏猴開了眼界,我們這才知道山外有山,人上有人。大哥教育我們時,經常拿你做榜樣,說人家王書記是市裏下來的大幹部,說話一套一套的,辦事有板有眼的,那才叫有水平,要我們多向你學習,我們幾個對你也是心服口服。咱明人不說暗話,這次競選村長,我大哥選上也罷,不選上也罷,都不傷筋動骨,我們沙家也不在乎這個,一切隨其自然,我們決不讓王書記您操一丁點心,隻是想真心交你這個朋友。您放心,今天這酒席呢,保證與選舉無關,我們的意思,就是想讓鄉親們在一起樂嗬一下,都辛苦一年了,聚在一起說說話,拉拉家常。王書記您雖然來興南不久,但群眾威信很高,群眾一提起你,都翹大拇指,所以今天這場合你一定得到場,否則不但我們五兄弟不答應,全體村民也不答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