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曉磊雖然聰明地看出了這是場精心策劃的陰謀,但不知道自己也被動地卷入到其中去了。此刻他的房間裏,已經被人偷偷放進了一件最關鍵的罪證。這是繼借用他的鞋子之後,給他下的另外一個套。
王曉磊自深夜救下被人追殺的笑笑後,總有一種感覺,覺得自己正在慢慢接近沙黑子被殺的真相。但這個過程注定要充滿凶險,他必須高度警惕。因為隱藏在暗處的敵人狡猾而凶殘,他們隨時都可能伸出黑手,製造更大的罪惡。
專案組在盤龍調查了兩個多月之後,除了找到王曉磊那雙被“借用”過的鞋子,一無所獲,不得不撤了,此案暫時成了懸案。雖然王曉磊也很痛恨沙黑子,覺得他死有餘辜,但又覺得,自己決不能眼睜睜看著這幫人得逞。
既然笑笑在最危難的時刻乞求他的保護,他就要不計前嫌,擔當起保護 她的重任。想起笑笑那欲言又止的樣子,王曉磊覺得,她肯定掌握著許多事情的真相,隻是還沒有信任到對自己說出來。他有心找個時間和笑笑好好談談,但臨近年底,各項檢查一個接著一個,忙的焦頭爛額的,就暫且把這個事情放到一邊去了。
給老紅軍、老戰士送溫暖的縣領導明天就要來盤龍了。這也是官場上的慣例,每到年底,四大班子的領導們都要這樣做一下秀,以顯示自己有多麼的親民。縣裏市裏情況都一樣。
這方麵還流傳著個笑話,說是春節前某位市領導到一戶孤寡老人家慰問,剛把紅包掏出來,就被老人接過去揣進了兜裏。老人動作太快,電視台的記者沒來得及錄像。領導臉色很不好看,跟隨的縣領導乖巧的很,馬上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讓老人把紅包交出來,再來一遍交接過程。
哪知道老人怕煮熟的鴨子飛了,雙手按住口袋不往外掏。惹得縣領導生氣,一揮手,上來幾位便衣,捉了老人的雙手,強行把紅包掏出來,交到了市領導手裏。市領導這次吸取教訓,緊緊捏著紅包遞到老人手裏,笑眯眯地看著鏡頭。
老人剛才手指差點被扭斷,氣的老淚縱橫。第二天電視台的新聞就出來了,播音員咪咪很動情地說:“老人接過慰問品,感動的哭了。說感謝黨,感謝政府。”
鎮政府已經接到通知,縣委書記師大奎要親自來盤龍慰問。盤龍鎮健在的老紅軍有三個,分別住在兵營、和尚嶺和興南村。
李穎芝做工作比較紮實,上午先召集這三個村的村支書開了個碰頭會,然後帶著曲偉、王曉磊和部分班子成員,由各村的村支書領著路,先到這三個老紅軍家裏走一遍,檢查一下準備工作還有什麼漏洞。
兵營村的那位老紅軍叫劉援朝,已經癱瘓在床多年了,生活不能自理,吃喝拉撒全在床上。幾個人剛走到院子裏,就聞到一股濃烈的人味。進屋一瞧,老人瘦得皮包骨頭,躺在床上動彈不得,身上都是褥瘡。
李穎芝有點不高興,皺著眉頭問村長準備工作是怎麼做的。村長麵有難色,還未開口,老人的兒媳婦,一個四十多歲,矮胖,齙牙,臉盤很大的女人抬腿朝腳下的一隻黑狗猛踢了一腳,唾星四濺地嚷嚷道:“裝啥逼哩,平常不關心,該過年來作秀!明天哪龜孫敢來,我非揪著領子吐他一臉糖雞屎不可!”
村長悄悄把李穎芝拉到一邊,說:“李書記,這家我看就算了,別讓師書記來了。他這媳婦名叫金娥,是十裏八村有名的母老虎,你沒看她那潑樣,保不準明天要出點啥事,到時候不美氣。”
李穎芝說:“師書記的行程全部定好了的,不能改。明天第一站就是這裏,我們必須保證來個開門紅。”
村長一聽,一個勁地吧嗒嘴。李穎芝說:“你去好好做做金娥的工作,實在不行,讓她明天暫時回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