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王曉磊醒來,張小曼驚喜地擦了把淚,趴在他耳朵上輕聲說:“老公,別害怕,小曼在陪著你。”
王曉磊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張小曼捧起他的手,貼在自己臉上,哽咽著說:“小磊,你什麼也別說,我理解你的心,我知道你要說什麼。”
王曉磊的胸脯起伏著,攢了好大一會的勁,才斷斷續續地說出一句話來:“小曼,原諒我……我對不起你……”
此刻,張小曼真的想嚎啕大哭一場。她等這句話,等了五年了。五年的光陰,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正是一生中金子般的歲月啊!花開花落,韶華易逝,那個愛在王曉磊背上撒嬌的女孩,那個還像個高中生一樣調皮的張小曼,已經在生活殘酷的磨礪中,被迫成熟起來了。
這五年,她經曆了太多的淒風冷雨;這五年,她飽嚐了世間的人情冷暖;這五年,她流過多少委屈的淚水!一千多個日日夜夜啊,那些孤枕難眠的長夜,那些像蟲子噬咬般的寂寞和孤單,讓我們的張小曼花容失色,心力交瘁。如果是一般的女人,精神也許早就崩潰了;而張小曼堅信,她會等到王曉磊原諒她的那一天。
正是因為有了這個執著的信念,正是因為有著這個夢想,她才沒有被生活擊倒,而是堅強地走到了今天。這一天,終於來了,雖然整整遲到了五年,但還是讓我們的小曼喜極而泣。時隔四年,大手和小手再次緊緊相握,兩顆傷痕累累的心再次同時跳動,兩雙眼睛都是淚水肆虐。讓我們共同祝福這一對患難的夫妻吧,他們才是彼此的真愛,才是彼此生命的另一半。
第二天上午不到九點,揚州就從江州飛到了北京。昨天張小曼在來醫院的路上,給他打了電話。楊戈還以為張小曼在開玩笑,王曉磊這家夥什麼時候跑到北京去了?聽那邊的張小曼要哭出來,他才慌了,坐今天的頭班飛機趕了過來。到了病房門口,他隔著門上的玻璃看到了溫馨的一幕:張小曼正拿了熱毛巾,動作輕柔地給王曉磊擦臉,一雙大眼睛裏滿含愛意。楊戈看著看著,眼睛也濕了。
在張小曼和楊戈的悉心照料下,王曉磊的傷情恢複的很快,幾天後,就可以在病床上坐起來了。楊戈說:“你這小子,可真會嚇人,一來就來這麼個大手筆,醫生說你到醫院的時候連呼吸都沒了,基本上就是個死人。”
王曉磊不好意思地笑,看了張小曼一眼,說:“我舍不得就這樣去死呢。”
張小曼伸手捂了他的嘴,說:“我不準你說“死”字。”
楊戈說:“小曼你咋不也捂住我的嘴呢?”
張小曼咯咯地笑,說:“你自己捂去。”
王曉磊一直在等著張小曼和楊戈問他為什麼來北京,為什麼會被車撞,但兩人好像都商量好了似的,對此隻字不提。楊戈這幾天和張小曼輪流值夜班陪護他,胡子也沒刮,看上去比較粗狂。
王曉磊望著這個對自己,對張小曼始終嗬護有加的鐵哥們,心裏非常感動,不知道該怎麼表達,隻是說:“楊戈,等我好了,請你喝好酒。”
楊戈說:“我不喝你的什麼好酒,我想再喝一次你和小曼的喜酒。”
王曉磊拉起張小曼的手說:“那是肯定的,我想好了,到時候就請你一人。”
楊戈說:“嘿,我這個電燈泡看來要做一輩子了。”
一周後,王曉磊的傷情穩定下來,從重症監護室轉移到了普通病房。楊戈事務所的事情太多,臨走悄悄給王曉磊的住院賬戶上存了五萬元錢。
張小曼要送他去機場,楊戈不讓,說:“你照顧好小磊,我過幾天再來檢查你的工作。”
送他到樓下,楊戈動情地說:“小曼,我真心為你高興。”
張小曼的眼淚又下來了,說:“楊戈,謝謝你,你是我今生最好的朋友。”
楊戈沒說什麼,揮揮手,走了。
張小曼跟教授請了假,每天24小時都在病房陪著王曉磊。盤龍那邊,王曉磊也向李穎芝請了一個月的假,但沒說請假的原因。
張小曼對王曉磊照顧無微不至。給他剪指甲,洗頭,讀報紙,王曉磊享受到了無與倫比的貼心服務。這小子,真有福氣。看著心愛的人一天天好起來,張小曼的心情也越來越好,臉色也漸漸恢複了紅潤,雖然她這幾天累的夠嗆。一股強大的精神力量在支撐著她,她絲毫不感到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