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瑟看上去無比沮喪：“那您幫我開個實習證明總可以了吧。您知道，在這裏找一份工作有多難，這些實習證明對我幫助很大的。”他越說越著急，聲音也越來越小，看樣子快要跪下來求情了。
“不好意思，我們不能給非本地人提供任何證明，我們對此深表遺憾。”他說完就走，沒有再和路瑟糾纏的意思。路瑟也死心了，放棄了無謂的掙紮，慢慢的轉身離去。
索德走出圖書館，正準備離開時，發現路瑟還沒離去，就在這附近徘徊。他臉色很難看，步伐很沉重，看得出他心事重重。
索德想了想，走了過去，叫住了他：“嘿，你好。”
路瑟顯然沒料到會有人跟他打招呼，一時間也愣了一下，隻是點點頭。
“我們談談吧，可以嗎？”
“我不認識你，我也沒什麼可以和你交談的。”路瑟反應過來，下意識的警惕起來。
“別擔心，隻是一些普通的問話而已。”
路瑟想了想，又在索德身上打量了幾番，然後開口：“談談可以，不過，你得幫我一個小忙。”
“哦，隻要我能辦得到，沒問題，你說吧。”
“你一定能辦得到。”路瑟笑了，他似乎對索德很有信心。
一小時後，紅後公園。
索德和路瑟坐在公園的某個角落的一組長凳上。已近黃昏，加上這裏遠離公園的娛樂中心，所以鮮有他人過來。這樣也好，清淨，可以慢慢聊。
“你來蒂斯多久了？”索德提問了。
“五年了，當年從東航過來，希望能憑借一身本領在這裏闖出一片天地。”他苦笑，“但是看來，我的想法太簡單了。”
“哦。”
“你覺得我沒什麼本事？是啊，要是有本事，也不用去當什麼圖書館管理員，那需要什麼技術，而且還當不上……”路瑟不禁自我嘲諷起來。
“別這麼說。每個人都有它的長處，你總會找到一份合適的工作，來一展才華。”
路瑟看了看天，太陽即將落山，晚霞殘留在天際，把高樓鍍出一層金黃。如此美景，以前怎麼沒留意到，也許是太忙了吧，不過以後有大把時間可以欣賞了。
“我曾擔任東航保險的高管，在那裏，一切都很順利。但是後來總部發生了變故，我就調任來這裏。”索德點點頭，他聽說過東航保險，那曾經是全國排名前五的超級企業——國民保險——在東航的子公司，能在那裏當上高管的絕非泛泛之輩。
路瑟深呼吸了一口，平息一下情緒，回憶總是令人傷感，更何況如今的日子這麼不如意，“我來到這裏後沒多久，公司居然倒閉了。本來我在這裏工作三個月後公司就能給我辦蒂斯的公民證，結果泡湯了。”
“我失業了，公司也沒有給我留下什麼東西，更重要的是，我在這裏人生地不熟，沒人可以幫我，我一下陷入了困境。”
“你應該回去，回你的東航，你的朋友你的家人會幫你。”
“那時我年少氣盛，覺得憑著一身本領，在這裏重新開始也未嚐不可。而且。”他笑了，“我來之前，對所有人說過，終有一天我會站在蒂斯的最高層，接受他人的仰望。我怎能輕言放棄。”
“但隨後的事，卻令人失望，甚至沮喪。這裏的人，從來都不會認同其他人。他們隻會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固守著自己的那一小片的天地。他們嘲笑你，排擠你，因為他們懼怕你會成功，會從他們手中拿走他們本有的利益。他們嫉妒你，憎恨你，因為在你麵前他們是如此的笨拙不堪，那些所謂的優秀人才不過是一群隻會耍小聰明的豬。”
索德有點吃驚，因為他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評論蒂斯人。蒂斯作為國都，占據天時地利人和，人才輩出，其居民自然個個天資聰慧，好吧其實是宣傳這麼說的。經過這幾天觀察，蒂斯人雖稱不上個個人才，但也沒有如路瑟所說的這麼不堪。
路瑟似乎也看出了索德的疑惑，不過並沒有解釋，而是改變話題：“要在這裏工作，你首先要有一張公民證。因為蒂斯人誰也不信，作為同鄉的話，還能利用。如果是外地人成功申請的話，就說明你很有本事，那也值得利用。”
利用，索德對這個字眼感到有些詫異，但他沒有打斷路瑟的話。
“沒有公民證，那麼就很難得到工作了，沒錯是得到。你依然可以找到工作，但隻能是臨時工、實習生，你永遠不能轉正，也沒有保障，老板們一不開心，就能炒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