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雪龍舌?搬神鼎?
陳寒青想起了自己在做這兩件事情時候的那種感覺,是從未有過的舒適冷靜,全身內外仿佛經過了千年歲月的洗禮,輕鬆無比,又強大無比。
不知道為什麼,陳寒青總覺得這種感覺與《引星錄》上記載的淨脈有很多相似的聯係。
或許...如果能夠讓自己再次激發出這種感覺,說不定就能參透淨脈之要點。
陳寒青望向窗外,今夜天空如洗,繁星如棋,明了萬千。他沒有任何猶豫,起身掐滅了剛剛點燃的燈火,拿起《引星錄》便出了門。
武落鍾離最西邊有一座形呈四方的觀星台,最多可容納千人,這裏地勢較高且靠近山崖,隻要天氣晴朗,這裏便是引星輝淨脈的最好地方。
觀星台之側有一座亭樓,管夫子與林容子站在亭樓之內。
"師兄,你拉我來這裏做什麼?難不成你認為他們之中,有人能在半日之內便摸透淨脈的方法?"林容子不滿哼哼道。
因為地勢的緣故,觀星台寒風較勁,管夫子眯著眼睛長袍作響,手中拿著一隻雞腿,啃得滿嘴油光。
"來看看也耽誤不了你什麼事,看你一天到晚待在房裏煉丹煉藥,若不借口喊你出來,隻怕會被熏死在裏頭。"管夫子咬了一口肉,輕輕拿手肘碰了碰林容子,說道:"嘿,我覺得這一批孩子天資不錯啊。"
林容子瞥了他一眼,說道:"一國郡主和大將軍的兒子都來了,當然不錯了,但是就算再不錯,今晚也不可能有人會來此引星輝淨脈!"
管夫子喲了一聲,嘿嘿笑道:"要不咱倆賭一賭?"
"賭什麼?"林容子隨口一說。
"賭一壺酒,你要輸了就去師妹那討一壺酒來給我。"管夫子用手中啃了一半的雞腿指著林容子說道。
林容子一愣,隨即發飆道:"開什麼玩笑!你不怕被師妹生撕了啊!"
管夫子無賴道:"就說你敢不敢吧!"
"我——"林容子差點被激將得答應下來,然而話未說完,兩人便看到一個人影從黑夜之中走出來,步入了觀星台之中。
林容子先是一驚,但隨後便意識到可能是側門或是內門之中某位資質尚淺的弟子前來此處引星輝,待借著星光看清來人是誰之時,林容子卻是目瞪口呆,不禁驚呼出聲:"竟然是他?!"
管夫子眼中同樣有驚色,隻是嘴上略有興奮道:"瞧瞧,我說什麼來著!"
陳寒青第一次登上傳說中的觀星台,一眼望去,仿佛置身於一片星海之中,浩瀚無比。灑在觀星台中的星輝不說亮如白晝,起碼如破曉黎明。
陳寒青直接走到觀星台中央,然後盤膝坐下。
管夫子與林容子默默地看著台上一切,似乎有些期待這位少年接下去要做的事情。
然而,讓兩人大跌眼鏡的是,陳寒青並沒有直接引星光入體——實際上他現在也並不會,他隻是拿出了那本《引星錄》,放在了自己的腿上,在外人看來他就是在星光下看書。
林容子愣了一下,然後給了管夫子一記白眼,將掌門先前說的話原封不動地還給了他:"悄悄,我說什麼來著!"
管夫子三下五除二將雞腿啃了個幹淨,然後拍了拍林容子的胸膛,笑道:"別急別急,看看再說,哪有人好好的不呆在屋子裏,專門跑到外頭來看書的?不怕傷眼睛啊。"
“指不定這小子是心煩意亂出來散心呢?不說那皇甫家的公子和那穆丫頭,就連懷郡主和鬱冠幽都還沒做到的事情,就讓這小子輕易做到了?鬼才相信呢!那個樂大人不就說他天神神力,力拔山兮麼,又沒說他悟性極高,天賦過人。還有師兄,你能不能不要拿你的髒手擦我的衣服!”
林容子一巴掌拍掉了管夫子在他身上磨蹭的手,瞪眼怒道。
“小氣。”管夫子喃喃笑道:“真小氣。”
......
然而兩人沒有看到的是,陳寒青雖然將書翻攤在腿上,雙眼卻是緊閉著的,因為他正在冥想,好讓身體能夠回味起拉動雪龍舌與搬起神鼎之時的狀態與感覺。
想要憑空記起當時體內氣息流轉的感覺,這非常不容易,但陳寒青此時腦中存有經脈氣竅圖,再加上《引星錄》中記載的條錄,此時這件事情對他來說卻又變得不怎麼難。
滿天星光如一層極薄絲綢覆蓋在了陳寒青的周身,某一刻,在他的心念催動之下,首先是頭頂的星光出現了一絲波動。
如浸染淡黃輕霧一般的光芒,在少年青絲之上緩緩暈開,他額前的一縷發絲逆風而擺,隨後這記波動便順著他的身子而下,如一股浪潮順流湧下,席卷之處便是一片開闊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