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息子似笑非笑,所流露出來的冷意讓陳寒青瞬間全身冰涼。
“對我來說,不論你現在如何解釋,都是詭辯,你如果不想死的話就乖乖閉嘴。”
申息子說話的語氣很平靜,也很柔緩,然而傳到陳寒青的耳朵裏卻仿佛千萬根銀針一般刺來,紮得全身千瘡百孔。
陳寒青不敢說話,隻聽到申息子說道:“曾聽聞樂大人提起過你,說你天生神力,為人老實,心性純善,若是好好培養,定能成為有用之人。”
一身道袍或許是因為心中情緒有些波動,被夾雜藍湖濕氣的冽風捶擺得有些招搖,申息子帶著很深的失望譏嘲道:“而今看來,倒是樂大人看錯了你,你不過是個自作聰明自以為是的愚蠢小人罷了。陳寒青,我以武落鍾離長老的名義警告你,你既然無意參透《引星錄》,做不到引星輝淨脈,便沒有資格繼續待在這裏,你給我馬上離開太華山!否則,這身後的藍湖便是你的葬身之處!”
陳寒青越聽臉色越蒼白,好幾次欲言又止無法解釋出口,當申息子一道死令下來,他終於用盡全身力氣閉眼大喊道:“弟子...我已經會引星輝了!”
一片安靜無聲。
申息子看著少年,聽著他略顯粗重的呼吸,有些不敢相信他說的話,下意識問了一句:“你說什麼?”
陳寒青努力將情緒穩定下來,說道:“申長老,其實弟子早就可以引星輝入體了。”
申息子終於露出了一絲驚愕,問道:“那你淨脈成功了?”
陳寒青無奈搖頭道:“沒有...因為出了一些問題。”
申息子蹙眉不解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陳寒青便將這幾日發生的事情一並托出。
“申長老,若弟子就此離開太華山,此生恐怕再沒有機會踏上修行道路,‘落字閣’藏書無數,弟子隻是想要看看裏頭有沒有解決自己氣血失控的辦法,弟子隻是...不想就此放棄而已。”
陳寒青說完這句話,申息子看著他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眸子裏滿是複雜的情緒,有驚訝有責怪也有歉意,最後,她忽而輕歎了一聲,然後便跪膝坐在了地上,對陳寒青柔聲道:“你也坐下吧。”
陳寒青不言不語坐下,申息子看了他一眼,問道:“那天我責問你的時候,你為什麼不把真相說出來。”
陳寒青有些不好意思道:“因為那天長老看著很生氣,弟子就沒敢說出來。”
申息子忽然一笑,說道:“怎麼,我現在看著不生氣嗎?”
陳寒氣一陣語塞,隻是搖了搖頭。
“你有沒有想過,就算你今天能找到克製體內氣血的方法,離一月之限已經不足一半,你覺得自己有可能淨脈成功嗎?”申息子認真問道:“你要知道,千年以來,自從修行界萌始,能在一月之內淨脈成功者已經是鳳毛麟角,而要在半月之內成功,隻怕還沒有人做到過。”
陳寒青並沒有因為這句話而顯露出任何絕望,或許他自己也早就想過這一點,說道:“不管如何,我總要試試才知道。成功與否,隻要盡力便不會有任何遺憾。”
“如果最後的結果隻是徒勞呢?”申息子問道。
陳寒青坦然笑道:“那就隻能怪弟子自己命不好。”
申息子看著眼前這位少年,心中忽然生出無數美好的情緒,她嘴角微微一揚,卻並未表露出太多,而是伸手拿起地上的一本書籍,邊翻邊問道:“你這些日子一直沉浸在書海裏,必然已經發現,其實‘落字閣’內關於如何控製體內氣血的書籍少之又少,或者可以說根本就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