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本命星器(1 / 2)

陳寒青將昆吾劍換到了左手,右手則輕輕摸了一下左手臂上的傷口,他體質異人,此刻傷口早已止血結痂,自愈了一半,連一絲絲劍傷的隱痛都感覺不到。

自下定決心踏入修行的道路以來,眼前的虛道庭是他所麵對過最強的強者,雖然這位一向最看重規矩尊則的戒律院長老破天荒為他擅自篡改了規則,本身壓抑真元藏有八分力道,但陳寒青依舊能夠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壓迫和一絲難以言明的興奮。

那次在萬華之境麵對著來勢洶洶的西涼五虎,陳寒青隻感受到了修行這一不知是順天還是逆天作為的殘酷道理和強弱分明。但這一次,他終於可以確定,自己踏上修行道路的這一決定至少是不會錯的,哪怕前因是陰差陽錯,哪怕以後去路迷茫,他第一次很清晰地心生出一種也想要站在修行之巔一覽眾山小的願望,就像眼前不怒自威的虛道長一樣,或者像一把木劍雙眸深邃的高長離那樣,就算這樣的願望在現在看來,是一種極為可笑的不自量力與狂妄無稽。

可能是被自己的小心思所驚到,陳寒青稍稍有些緊張,所以當他將昆吾劍重新交回到右手上的時候,手腕輕輕顫了一下,昆吾劍發出一聲輕微的劍鳴,聽著像尖銳的笑語。

陳寒青看著虛道庭,說出了一句話:“永遠不要高估自己,也永遠不要低估對手。”

場間一片安靜,月台上那些原本應該拚命圍攻萬輝流音的年輕修行者們,此刻竟然全部呆呆地立在原地,看著巨大金罩之內的一舉一動,仿佛自己隻是站在月台上的看客,而非參賽者。

虛道庭聽了這一句話,沉默了一陣,然後眉頭皺的更加緊湊,說道:“這就是你要說的道理?”

陳寒青點點頭。

虛道庭微嘲一哼,道:“我當你要說出何等驚天地泣鬼神的道理,原來隻是這等並無屁用的鬼話。”

陳寒青不再接話,身影消失,隻留殘影如煙亂。虛道庭眉毛輕輕一挑,不知為何覺得陳寒青這一次的迷耶飛步比之先前幾次要快上了幾分。虛道庭一手撫袖口,戒尺看似漫無目的地拍向左側空氣,下一刻陳寒青便憑空出現在此處,昆吾劍抵著戒尺,看著吃力,神情卻格外堅定。

虛道庭剛想開口,陳寒青卻再一次消失眼前,黑色戒尺繞過肩膀來到身後,同樣再一次擋下了陳寒青的攻勢,陳寒青再閃,虛道庭再擋,如此來來回回十幾個回合,每一次陳寒青攻擊的方向都不同,但虛道庭卻是連一步都沒有挪動。

漸漸有些失去耐心的虛道庭厲喝道:“就憑你如此拙劣的身法,就算把自己累死也休想碰到我!”

話音剛落,昆吾劍便迎麵劈來,虛道庭舉尺格擋,一怒之下真想要給眼前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嚐些苦頭,但他剛想把戒尺繞過力道沉重的昆吾劍,卻忽然發現手上一輕,陳寒青竟是直接丟棄了昆吾劍。

這完全出乎意料的一招讓虛道庭的反應出現了明顯的一滯,哪怕僅僅一瞬間,對陳寒青而言也已經足夠,他低著身子,雙手空空如也,卻緊握拳頭,重重砸向了虛道庭看似敞若曠野的腹地。

但此招若真的成了,這天下第五的名頭可委實變得有些尷尬,虛道庭猛然收腰縮腹,身子竟原地彎曲成一個詭異的弓字,整個人朝後飛快掠退,這一退便直退了百步,不知不覺間,又或者說是無可奈何之下,他又將自身的力道提升了一成。

陳寒青沒有繼續追擊,而是平靜站在原地,幹淨明亮的眼睛看著虛道庭,說道:“道長是否認為,晚輩剛才所說的道理,是每個人,哪怕此人不是修行中人,也是理所應當該明白的事情?”

虛道庭隱約明白了眼前少年的真正意思,卻也不直接說破,一反常態地無言相對,而是靜待少年的下一次攻擊。

陳寒青一手握昆吾,一手握拳顯泰山,拳劍相輔,卻是在場大多數人都為曾見識過的戰鬥套路。

台下唐稀來撇撇嘴說道:“這家夥哪來這麼多花樣?”

“寒青會的,還不止這些而已。”懷竹英聽似平靜地說道,隻是這平靜下,依舊難掩一絲激動,身旁的穆婉穎用一種好奇的目光看了郡主殿下一眼。

陳寒青腳踏迷耶,飛身來到虛道庭身前,一手昆吾輕雅如煙梅,出劍帶著泉流細膩般的劍意,與先前隻重巧揉的煙梅小劍相比倒是多了一些不太規矩的死纏爛打,這讓虛道庭頗為難受。而另一手則拳落定江山,每每昆吾劍被戒尺擋下的時候,定山拳法便直撲虛道庭軟肋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