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向來善於使用蠱術,屍傀蠱隻是其中較為常見的一種。將屍傀蟲附著物體之上,每日喂食少量腐肉與自身真元,便可讓物體如活物一般行動。像棲沫這樣,以屍傀蠱控製木偶進行戰鬥的修行者,被稱之為傀儡師。"唐稀來解釋道。
"來自南疆的傀儡師麼。"懷竹英喃喃自語,"南疆與其他州的聯係甚少,因為風俗環境等原因自治成州,沒有人認識他們倒也說得過去。"
聖手宗的弟子將負傷昏迷的李環抬下了月台,百曉生在確認其傷勢確實如棲沫所說的那樣無礙之後,默認了摘星大會的繼續。
一個皮膚蠟黃骨瘦如柴的男子走上了月台,他衣衫襤褸,卻絲毫不在意常見所有人異樣的目光,停下腳步之後,往台下一掃,格外明亮卻冷漠如冰的眼睛最終停在了陳寒青的身上。
陳寒青的心頭仿若瞬間被覆蓋上了一層冷冷的秋霜。
哪知這位男子隻是朝他輕輕點了點頭,這種感覺就像是走在大街上迎麵遇到了認識卻並不熟悉的人,可能連朋友都算不上,卻互相點頭示意。
陳寒青微微一愣,台上男子卻早已將目光移開,伸手指向了另一處。
被他指點的是一位身材魁梧的黑昭司弟子,黑昭司深處蜀雲州北部,崇尚絕對的力量來壓製對手,簡單暴力卻常常在戰鬥當中最為有效。這位弟子體型比成年男子更加高大,上身裸露,眉目間透露著隻有野獸才有的敏銳和野性,他看著眼前隻到自己胸口的男子,麵露奇異之色,然後用粗狂的語氣自報家門:"黑昭司王術破,請指教!"
微微躬身的男子語氣冷淡:"棲木。"
台下唐稀來聞聲,驚訝道:"他們兩個居然是兄妹?怎麼看上去一點都不像!"
身後懷竹英卻說道:"我很好奇他會使出怎麼樣的招式,應該不會又是個傀儡師吧?"
台上戰鬥一觸即發,形如一座小山的王術破大喝一聲,踩著能讓整座月台都為之顫動的步伐朝著棲木奔去,氣勢雖然有破竹之勢,速度卻是乏善可陳。
棲木側身輕鬆躲過,隨著地麵瞬間崩碎,身子迅速向後掠了十幾步,上身卻是紋絲不動。
唐稀來驚訝道:"好奇怪的身法,你見過?"
陳寒青搖搖頭,說道:"並不是什麼身法,而是純粹以腳力和自身的平衡來行動罷了。"
王術破一拳未中的,起身又是怒吼一聲,再次朝棲木迎頭撞去,活脫脫一頭人形模樣的野獸。
棲木這一次並未躲避,雙手忽然成爪,臨空朝狂奔而來的王術破抓了一下,手心忽然噴出熊熊烈火,王術破被迎麵撲來的熾火嚇得半死,趕忙停下腳步朝旁邊躲閃,他身形巨大,行動稍稍遲緩,這一躲避卻是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個狗吃屎,顯得十分狼狽。
棲木神情嚴肅,雙手高舉身前,仿佛要將眼前滾燙空氣撕裂一般,雙手猛的朝身旁一甩,月台上驟然燃起了一片火海,還未從方才的驚慌中掙脫出來的王術破隻覺得周身熾熱無比,回神之後才明白過來自己早已被火海層層包圍了起來。
王術破眼中盡是不可思議和絕望恐懼,月台周圍的看客被眼前熾烈的景象驚得說不出話來。
唐稀來倒吸了一口熱氣,說道:"這火從他體內釋放,卻不是真元所化,應該是體內養有紅炎蠱的緣故。"
陳寒青臉色沉凝道:"雖然比不上竹英的朱離之火,但也絕不容小覷,況且此戰他應當未用全力。"
台上烈火燃燒著,王術破被困在火海中一步也不敢挪動,棲木站在遠處開口道:"你可認輸?"
王術破咬了咬牙,心中不甘,但麵對周圍如此火焰,他再有不服也無濟於事,最終隻能低頭默認。
棲木右手一揮,場間大火立刻熄滅了一半,火焰如同流水,被他通過掌心吸入體內,他看了一眼台下百曉生,隨後便走下了月台,連對手身體都未曾觸碰到便被迫投降的王術破隻能黯然走下擂台,或許在不久以後,他該慶幸自己沒有逞強,更應該感謝棲木另有心機的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