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戰局如棋局(六)(1 / 3)

今日的太華山上依舊與往日一樣清靜肅穆,半山腰的劍屏處,那些年輕弟子握著劍揮汗如雨。武落鍾離的劍陣天下聞名,除了靠著門中弟子的過人天賦之外,便是倚仗著這般每日不間斷的揮劍練習。

太陽漸漸西沉,門內所有懷揣著修行夢想的弟子過著往常那樣的規律日子,或盤膝落座武跡殿內聽著門中師兄前輩講述道理,或自行結伴前往落字閣觀摩典籍,又或者在某處靜謐無人之地研習修行法門,提升自己的修為。一切一如武落鍾離幾百年來的那般自由而不放蕩,莊嚴而不失活力。

惠邦武從劍屏緩緩走上山頂,一臉的落寞,手中握著一把用上好精鐵鍛造而成的湛藍色的劍,負手而行。鹹陽城那邊傳來了消息,陳寒青和鬱冠幽會師了摘星大會最後的對決,這讓一向心氣高傲的惠邦武臉上多了一份不甘和懊惱。想當年他信心滿滿地踏上月台的時候,心裏總以為自己就算不奪魁,最差也能混個前四甲,結果到頭來第一輪就被人打趴下了。如今想起這一樁丟人的事跡,對比陳寒青那小子在聚星山的風光,惠邦武恨不得找個地縫直接鑽下去。

來到山巔司雲崖,跨過在白日裏依然是金華奪目的虹橋,惠邦武來到了浮於半空的離山之上。陳寒青下山以前囑托他這位在武落鍾離為數不多的朋友,一定要每日來離山抓一條活鯉喂長生。惠邦武起先是拒絕的,他對那頭極富靈性的白澤本沒什麼興趣,更是對那隻隻知道呱呱亂叫極為聒噪的大白天鵝充滿了厭惡,但陳寒青所托他不敢不從,生怕那家夥一不爽,就去高長離的麵前告狀,那自己學劍的希望不得破滅了?想到這裏,惠邦武就自然而然記起了九月初七姑娘,臉上不禁一紅,腳下的步子也不由加快了幾分,如踏春風。

來到了三師父水車屋前的湖畔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抓了一條活蹦亂跳的大青鯉,就差沒把自己整個人摔進湖水裏,惠邦武又繞到了掌門師父的茅草屋前,食指拇指彎曲成勾,放在雙唇下重重一吹氣,這一陣尖銳洪亮的口哨聲之後,長生便馱著脖子高仰衝天的小白踩著震地的蹄子飛奔至惠邦武的身前。

惠邦武二話沒說,直接將奄奄一息的青鯉丟給了長生,長生將整條魚囫圇入肚,然後兩隻前蹄蹦躂著朝天嘶鳴了一聲,顯得很是快活。

惠邦武撇撇嘴,轉身就要離去,而就在這時忽然天生異象,太華山山頂狂風大作,那原本繚繞山體的重重雲霧如漿糊一般被一陣莫名強大的氣息攪在了一起。

惠邦武抬頭看向了天邊,麵露惶恐,武落鍾離何時出現過這等奇怪的景象?

站在長生背上的小白不停撲打著雪白有力的翅膀,伸長了脖子朝天空不停的啼鳴著,然後又跳了兩下,底下的長生似是聽到了某種危險的警告,嘶鳴一聲,便朝著虹橋揚長而去。

惠邦武還未回過神來,便隻看到頭頂憑空出現了一團直徑可達百丈的渾濁真元,強大的氣息幾乎將周圍的空氣扭曲,狂風如天崩,吹得讓人站不住腳跟。

惠邦武下意識地底下身,看著這團幾乎能完全掩蓋整座離山的真元以極快的速度墜落下來,驚駭得臉色蒼白,腳下甚至都沒有力氣挪動半步。

一道絕妙身姿如狂風中的鬼魅一般閃到了惠邦武身前,一把拉住他的衣領便再次掠地而起,直接從離山上飛了出去。

兩人剛剛躍入半空不多時,那團夾雜無數不同武家氣息的真元就直直砸落在了離上和司雲崖的中間。

轟的一聲驚天巨響,仿佛整座九州大陸都能在此刻聽到這一聲驚天動地的破壞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