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獎與罰(1 / 2)

陳寒青隻是看到一襲粉色從眼前一閃而過,如夢如幻,還未回過神來,那旋繞耳邊的劍吟仿似又陡然尖銳了一寸,刹那又將身邊三頭秋沙風吼的腦袋刺了個通透。

陳寒青看著高長離,震驚無語,一則因為他如此巧合地出現在此地,二是被他眼下的劍氣招式所震撼。

自從自己握起昆吾劍修習劍道以來,陳寒青逐漸明白高長離所身賦的劍者氣質是多麼讓人難以企及。方才刹那他隻出了兩招在平常不過的飛劍,陳寒青看在眼裏,明顯可以感覺到高長離在劍道上的修為比那日斬溪水之時越發精妙銳利。

入了春陽榜新榜前十的在緝之人看了眼目瞪口呆的陳寒青,隻是很平淡地問了一句:“可有受傷?”

陳寒青這才回過神來,有些木訥地搖了搖頭。

“剩下三隻,你一我二。”高長離輕輕甩了甩手上的桃花劍,似乎想要甩去上麵的血跡,但其實桃花劍上幹幹淨淨,連一滴沙土都未曾沾染。

陳寒青二話不說,提著昆吾劍便朝最近一頭早已瘋狂如入魔一般的秋沙風吼急掠而去。

高長離不動聲色,這一次終究沒有再使出取首級於無形的飛劍招式,而是像陳寒青那樣,提劍上前,粉衣如穿梭於風沙之中的一道亮麗霞澤,直如長針,又陡然在中途轉出兩折,僅僅眨眼瞬間,兩頭剛剛還在張口狂吼的惡獸便應聲倒地,脖頸處各一道幹淨利索可連在一起的傷口,腥血染紅了沙土。

高長離手中的桃花劍依舊未留下一滴鮮血,他靜靜地站在兩具碩大的屍體之前,俊寒的目光緊緊盯著不遠處正與最後一頭秋沙風吼纏鬥著的陳寒青。

陳寒青身上、臉上、甚至於昆吾劍上都已經是濺滿了鮮血,這當然不是他的血液,而是眼前這頭頗為棘手的秋沙風吼的。垂死掙紮的惡獸身中無數劍,但依靠著堅硬無比的軀體和不知從何而來的頑強魄力維持著懸而一線的生命,陳寒青所揮斬出去的每一劍都無比精準,卻始終沒辦法給予這頭惡獸最後一擊,直至它因為失血過多而倒地不起,陳寒青也依舊未能將其一擊斃命,反而搞得自己精疲力盡頗為狼狽。

生生耗死了最後一頭秋沙風吼的陳寒青轉頭看向了觀望許久的高長離,第一次在除了采薇之外的另一個人麵前露出了羞愧臉色,他心中想著自己這等下劣的劍法,肯定入不了高長離的眼睛的吧?但出乎他意料的是,高長離卻朝他滿意地點了點頭,眼神竟有幾分讚許之意。

“僅僅一年有餘就能使劍如此,已經很了不起了。”高長離走到他身邊說道,緊接著又補充了一句:“比我當年要強上不少。”

陳寒青本聽聞他前一句的評價,心中還暗暗高興,待聽到他後一句話說出來,便有些不自在了,驚愕之中帶著不滿道:“你在開我玩笑?你應該不像是會開玩笑的人。”

高長離淡淡說道:“當然不是。”

陳寒青學著唐稀來的樣子偷偷翻了個白眼,然後一愣,這才將注意力重新回到了倒在身邊的十頭秋沙風吼的身上,陷入了沉思。

高長離看著他皺著眉頭的樣子,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麼,便說道:“這種野獸很少出土,就算出土也不可能聚集如此多的數量。但如果這種奇怪的現象發生於神鼎周圍,倒也反而變得不怎麼稀奇了。”

陳寒青略微驚訝道:“所以神鼎真的在附近?你找到了?”

高長離搖頭:“神鼎露光後往往會伴隨著周圍的異樣,我這幾日一直在尋找何處有天露異常的跡象,這才有今天偶遇你的機會。想必神鼎在這附近不會有錯。”

陳寒青帶著歉意笑了笑:“抱歉我不能幫你一起找,我還要...必須...”

陳寒青支支吾吾半天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高長離則十分灑脫:“我一人足矣,隻是若尋到了神鼎,還需要你幫助,到時候我自會去找你。”

陳寒青點了點頭,又說道:“謝謝你剛才出手救了我。”說完這句話,這才問出了從剛才起就一直藏在心中的那個問題:“為什麼不見初七跟著你?”

“代我送疏影的丫鬟回流月州了。”

陳寒青驚了一驚,想起樂大人對自己說起過著的那件事情,忽然不知道該怎麼接話比較好。

高長離嘴角微微一翹:“這種事情不是你應該關心的,救出你想救的人,才是眼下最重要的。”

陳寒青張了張嘴剛想說話,眼前人影便已經不見了蹤影。想起剛才高長離說話時的神情,應當是不會有事了?陳寒青一邊擔心著天下動蕩,一邊收拾著身子朝來時的方向走去。

......

跟著胡大將軍和夏侯入了玄武關,陳寒青遠遠便看到司馬軍功朝自己跑來,在畢恭畢敬喊過胡將軍和夏侯副將軍之後,這位司馬司馬一手牽過驚帆,一邊麵露憂色道:“陳校尉,到底發生啥事了?”

陳寒青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剛想解釋幾句,便聽到夏侯瑾朝自己喊道:“寒青,大將軍喊你入賬商議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