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著穆非遺忽如其來的告白,蕭若心除了眼神之中閃過一絲慌亂之外表現得極為平靜,她冷聲說道:“你若沒有在聚星山上做出違逆之事,斷然不會讓我失望,但對你的感情而言,也僅限於此。我是你的師父,除此之外你我之間沒有任何其他的感情可言,以前和現在不會有,將來也不會有。我心係淩雲閣,凡塵俗世的感情於我而言皆是虛無浮雲。”
穆非遺看著眼前苦戀的女子,眼中的痛苦越發飽滿,最終卻隻能化作一聲聲慘烈的咳嗽和大笑。
蕭若心最後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子,然後便轉身離去,一道絕然的聲音刺在了穆非遺的耳朵裏:“你我師徒恩斷義絕,從今往後你與淩雲閣無一絲牽連。”
“願此生你我都不用再相見。”
穆非遺閉上了眼睛,像一條在命運潮流掙紮得筋疲力盡的野狗,身上滿是被仇恨抽打的鞭痕,傷痕累累卻再也無人問津。而今的他連自己舔舐傷口都做不到,隻能變成一個廢物,被所有人遺忘於這片陰暗潮濕之中,走向滅亡。
“爹...”一聲輕輕啜泣從他的口中發出。
“婉穎...”又是一聲含糊不清的呼喚蕩漾牢房。
穆非遺最終在這一片身心劇痛之中昏死了過去,鋪散如孤魂野鬼的惡爪一般的頭發下,一片濕漉。
......
小辛帝坐在馬車內,神色有些嚴峻,鬱眉沙深知穆非遺身上的秘密意味著什麼,便開口說道:“皇上,南疆何來這麼多吞陽蠱?”
小辛帝同樣困惑,便將這個問題轉給了祖世時,問道:“祖先生怎麼看?”
祖世時坐在皇上身邊,倒也沒有了以前的架子,畢恭畢敬道:“皇上,這吞陽蠱並非凡物,極難培養,但此次穀苗能一下子讓這麼多死士修為大增,這其中必定有古怪,隻是究竟是什麼,老朽也不好說。”
辛帝失落歎了一聲:“如真是這樣,隻怕玄武關這一次出征西涼會遇到不小的麻煩。”
“皇上,西涼局勢迫在眉睫,胡將軍過兩天就要出兵,現在加急送書過去,是否來得及?”鬱眉沙凝重道。
小辛帝思慮一陣,最終還是將目光轉向了身邊的祖世時:“這一次隻怕還要勞煩先生了。”
祖世時沒有開口,隻是點點頭,便化作一道清風閃出了馬車。
鬱眉沙看著馬車窗外頭安詳清平的鹹陽街頭,無來由歎了一聲氣。
辛帝則是目光深邃,宛若有一股洪流在其中激蕩。
......
一夜的鐵蹄甲蕩,陳寒青反而睡得很安穩,日升之前醒來,借著日出紫氣活絡了眼瞳,東極赤瞳也是越發的得心應手。回到住處軍帳,看到夏侯瑾手捧衣物躊躇在門口,不由啞然失笑。
揮刀殺敵不熟男子的副將軍瞧見了遠遠走來的陳寒青,眼中的猶豫立馬變成羞澀,臉上也不由自主泛起了一股淡淡紅色,有些手足無措。
陳寒青下意識結果她手中的衣服,笑道:“既然來了就進去坐坐?”說完拿起手裏的衣服聞了聞,情不自禁歎了一句:“好香啊。”
夏侯瑾大羞,惱羞成怒地瞪了陳寒青一眼,然後一把從他手中搶過幹淨的衣衫,說道:“誰說這是你的了!”
陳寒青一陣茫然,露出一副無辜可憐狀,夏侯瑾哼了一聲便掀起了布簾。
兩人進了軍帳,陳寒青萬般無奈地問道:“既然你不是來給我來送衣服的,那是來幹嘛的?總不會大早上的就想來看看我沒有起床吧?”
“呸,誰稀得看你。”夏侯瑾啐了一聲,接著又換上了一副嚴峻正經模樣,說道:“祖先生剛剛送信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