跛腳老人一聽卻是重重歎了一聲氣,腦袋朝陳寒青耳邊湊了湊,輕聲道:“這幫人是昨兒才來的,在他們之前,還有好幾批呢,聽說是為城外一處寶藏來的。”
“寶藏?”這個回答倒是大大出乎了陳寒青的意料。
跛腳老人拿餘光偷偷瞥了眼遠處那些江湖人士,接著道:“我也是聽過來的客人說的,至於是不是真的我也不清楚。不過幾個月以前的某個晚上,這城東邊的確出現過一道古怪的光亮,那個時候城裏人都以為是天降流火,直到不久之後才聽說那是寶藏露土的征兆。這之後城裏就時不時會出現大批的外來人士,應該就是為了這個寶藏而來。”
跛腳老人一看到陳寒青若有所思的表情,驚訝道:“這位公子,你不會也對這寶藏動了心吧?那老頭子我得好好勸你一句了,這錢財多而少善,何況是這來路不明的金子,更別說這寶藏有沒有還不一定呢,我看這幫人去了又來,來了又去,也沒見著他們拿回點什麼值錢東西,倒是聽說有不少人把性命給丟了。公子既是危寧人,想來家裏並不缺錢吧?可千萬莫要被這貪念蒙蔽了心智,得不償失啊!”
陳寒青愣了愣,看著老人臉上的憂慮,心中不免一陣感激,忙安撫道:“老先生別擔心,我不是那種貪財不要命的人。隻是想著這忽然多出來一個寶藏之說,覺得很奇怪。老先生,這麼說來,這城裏怎麼沒有人來管管這件事情呢?我看這城裏連個守城門的人都沒有,莫非是出了什麼事情?”
老人笑道:“咱這樊祥城,鳥籠大點的地方,要啥沒啥,能出什麼事兒啊?這城中原本有些官兵駐守,之不過幾日前他們全部都撤走了,至於原因,老頭我也不清楚。”
“無來由的撤兵,難道是綏淺斯已經覺察出我們要出兵?”陳寒青心中疑惑未解,注意力卻已經被身後那幾個動身的江湖人所吸引。
再一次向將一桌酒菜掃得精光的胡大使了一個眼色,兩人便悄悄跟隨那幫形跡可疑的人出了城。
一路走了許久,腳下的硬沙變得細軟,連鞋子裏都積滿了滾燙的沙粒,踩下去如刀割一般難受。胡大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最後終於忍不住跳腳道:“你到底跟著他們來做啥?”
陳寒青有些奇怪地看著胡大,問了一句:“你難道對寶藏不感興趣?”
胡大冷笑一聲:“寶藏有個屁用,能把我死去的兄弟變活過來麼?陳寒青,你身為虎狼師校尉,別忘了自己身上還有軍令,這般見錢眼開,就不怕我在將軍麵前參你一本?”
陳寒青笑了笑:“既然知道我是校尉,就乖乖呆在我身後別說話。至於參不參我,你自己開心就好。”
胡大氣得嘴皮子發抖,剛想扔掉手中的軍刀大喊一聲老子不幹了,卻看到陳寒青忽然蹲下身子朝自己伸出一根手指,示意噤聲。胡大嘴上的抱怨被迎麵而來的一股陰寒之氣生生逼了回去,身子也不由一抖,在這片猶如蒸爐一般的沙地裏,忽然出現這樣一道詭異的氣息,任誰心中都會出現驚惶,胡大下意識地也蹲了下來,眼中閃過一絲驚恐,忙問道:“怎麼回事?”
陳寒青沒有回答,隻是看著那幫江湖人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歡呼著跑進了一個沙洞裏。這沙洞不大,剛好足夠一人進出,裏頭黑暗一片,看不出什麼所以然來,仿若平坦沙地上忽然拔起的一座小山錐,如魚嘴一般,不停吐露著陰寒的氣息。
“這洞口像是通到地底。”陳寒青自言自語道。
“也就是說那寶藏就藏在地底了?”胡大忽然有些緊張,連說話都帶著輕微的顫抖。
陳寒青怕這裏頭有危險,猶豫片刻,便回頭問道:“你在這裏等我,還是與我一起下去?”
胡大抖了抖肩膀打了個冷戰,臉色卻是分外執拗,硬撐著心中的那點膽量,瞪眼道:“幹啥?一聽是寶藏就想要撇下我了?想得美,老子偏偏跟定你了!到時候在將軍麵前告狀,老子也能有底氣!”
陳寒青不理睬他的出言譏諷,起身飛快朝洞口略去,隻留下兩字:“跟上。”
胡大一眨眼,眼前哪裏還有陳寒青的影子?心中倏然一驚。這家夥前幾天還受了這麼重的鞭傷,現在竟然能行動如此,莫不是誠心坑老子的吧?心中這樣想著,嘴上卻是重重一哼,提了提手中的軍刀,起身快步朝著洞口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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