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寒青像是聽到了他的聲音,緩緩抬起頭,司才羽這才看清楚他那雙猶如野獸一般的可怕眼神,沒有了任何人性精神,唯有最原始的殺意帶著一絲痛苦的壓抑。
司才羽嚇了一跳,竟是被他的氣勢逼得後退了一步。管夫子看著陳寒青的這副古怪模樣,心生擔憂,難道他又被體內氣血衝昏了頭腦失去了理智不成?
“寒青哥哥!”
陳寒青的耳邊傳來了一聲呼喚,若遠若近,似久旱逢甘霖,讓他的瞬間便清醒了幾分。
“采...”
一個“薇”字還沒有從陳寒青的口中說出,一口濃濃的鮮血便噴了出來,隨後他兩眼一黑,便直接昏了過去。幸虧管夫子眼疾手快,腳下飛快掠上扶住了陳寒青癱軟下去的身子,他看了陳寒青一眼,隨即抬起頭將目光轉向了那聲呼喊所傳來的方向。
司才羽握著竹帚的手顫抖不止,他的目光裏滿是驚喜,嘴上情不自禁嘀咕著:“采薇,是采薇!太好了,她還活著!她還活著啊!”
他丟下了先前一直不曾離手的竹帚,然後朝著那漸漸清晰起來的嬌弱身影飛奔了過去。
“采薇!”他朝著她用力地招手,大聲地呼喊。他漸漸看清了那張一直念念不忘的麵孔,不似以往得子樓時候的病頹幹瘦,變得飽滿而滋潤,那頭枯黃如幹柴的發絲如今變得黑亮飄柔,在風沙之中亦是美如仙縷。
然而下一刻,司才羽揮動的右手像是被人忽然點了穴位一樣,一動不動地定在了空中。
采薇從他身邊沒有一瞬停留地掠了過去,甚至連一眼都沒有瞧他,像是將他當成了一股空氣,直接奔向了昏迷著的陳寒青。
“寒青哥哥...”女子帶著極端憂慮的哭腔撲在了陳寒青的身上,一手撫著他的額頭,泫然欲泣。
“不要緊的,隻是體內真元枯竭所致,不會有性命之憂。”管夫子安心撫慰道。
采薇懸著的心一下子鬆了下來,點著頭輕聲嗯了一聲,眼淚卻是再也抑製不住,長時間以來的恐懼、無助和委屈一下子從她的心中湧出,化作一股強而有力的思念從美麗的雙眸裏溢出。
管夫子看著她,眼中不知為何忽然生出一絲愛憐之心,心中卻驀然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翻湧而上,他的眉宇輕輕皺了一皺,隱約覺得眼前這位名叫采薇的女子有股說不出來的過人氣質。
司才羽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采薇的身後,他看著她蹲著身子,雙手不停地擦拭著眼淚,一副可憐兮兮的啜泣模樣,心中不由一陣心疼,而後又瞥了一眼管夫子懷裏的陳寒青,心頭又是一陣難言的絞痛,讓他痛不欲生。
“采薇,我終於尋到你了。”他用極輕的口吻在她身後嘀咕了一句,卻也不知她聽沒聽到。
又或許,他隻是將這一句話說給自己聽罷了,無關旁人,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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