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在身兼總經理與總編輯的廉玉的玉筆生風文化交流有限公司,最有趣的,還是接待來訪的毛遂自薦的作家們的時候。
場景1:
“您好!我是個業餘作家,我叫明鏡鍋。”
“等等,您剛才說,您叫什麼鍋?”廉玉抬頭問道。
“明鏡,就是明鏡也非台的那個明鏡,鍋,就是高壓鍋的那個鍋。”作家微笑著回答。
“哦……”廉玉點點頭,“這是您筆名兒吧?怎麼聽著有點兒耳熟啊?”
“是的是的!”青年作家突然激動起來,他從椅子裏站起來,高聲說:“我就是不服郭敬明!我要和他叫一板!”
“哦,叫板我們歡迎,但是您得拿出真東西來。”廉玉往椅子上一靠,“就是說得有作品。”
“有啊有啊!”明鏡鍋說著從隨身的書包裏掏出了一大打兒打印得密密麻麻的稿紙,“廉總編,請您過目,這是我最新的小說!”
“哦。”廉玉看著一大打子紙點點頭,“這樣兒吧,你先把基本情況說說,這小說兒,叫什麼名啊?”
“《夢裏花落沒多少》。”
“叫什麼?”廉玉坐直了身子,睜大眼睛問。
“《夢裏花落沒多少》。”
“哎呀,您這書名兒我就聽出來了,真是有和小郭叫一大板的意思。”廉玉說。
“對啊!”明鏡鍋理直氣壯,“我就是要叫這個名,他那個不是《夢裏花落知多少》嗎?他不知道有多少,我起碼還知道,我這個是沒多少。”
廉玉一笑,“既然沒多少,您還寫它幹嗎啊?”
明鏡鍋一仰頭,“那不行!咱也得在文壇闖一闖!”
廉玉苦笑著點點頭,“成,雄心壯誌值得表揚。我當初也是帶著這麼一腔子熱血拿腦袋往文壇上愣磕的。說說吧,您這書的內容。”
明鏡鍋笑了,坐了下來,說:“您聽我慢慢講啊,故事大概是這樣的,小A呢,愛上了小B,小B呢,不愛小A,小B愛上了小C,小C呢,不愛小B,小C又愛上了小D,小D呢,不愛小C,小D又愛上了小E,可小E呢不愛小D,小E呢又愛上了小F,可小F……”
“哎呦哎呦哎呦哎呦,行了行了行了……”廉玉慌忙打斷了明鏡鍋,“我有點兒暈。您這不是小說,您這比公務員考試裏邊兒那邏輯題還難。我就問您一句,您寫這個,自己沒給繞進去啊?”
“這個麼……”明鏡鍋靦腆地一笑,“倒是也繞進去過,但是繞著繞著也就基本繞清楚了,其實你得這麼想,這個小F啊,他愛的是小G,所以呢小G……”
“行了行了行了……”廉玉頭暈目眩,“這位先生,請恕本主編這理科兒學得實在是差,但凡我要是學高等數學的我也能倒清楚這裏邊兒的關係了,可是您這個,實在是不適合我們給您包裝與推薦,您還是另謀高就吧。”
“廉主編,我這兒還沒把故事講完呢,再說,您不是歡迎和郭敬明叫板嗎?”
“那您還是找他叫板去吧。”
……
場景2:
“總編您好,我來向貴公司毛遂自薦,我新寫了本小說。”
“好的,歡迎,請坐,請問您怎麼稱呼?”廉玉熱情接待。
“我叫熱熱!”
“熱熱?謔!您這名兒夠暖和的啊!”聽到這個名字,廉玉全身直冒汗,他用遙控把空調又降低了兩度。
“是,是,這是我的筆名。我最近新寫了本兒小說,名字是《五扇窗》。”熱熱掏出張光盤,“裏邊是全文,請總編過目。”
“五扇窗?”廉玉一愣,“我說,我要沒猜錯的話,您這是要和韓寒叫板吧?”
熱熱騰地一下站了起來,興奮地說:“是的是的!您真是高人,您怎麼一眼就看出來了?”
廉玉哭笑不得,“多新鮮啊!你名字叫熱熱,那不就是對應韓寒嗎?他當年寫本兒《三重門》,嘿,好,您這兒就來一《五扇窗》,您倒沒叫了《八扇屏》啊?”
熱熱嘿嘿直笑,“是那個意思,是那個意思,但是內容可比他那個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