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兩個人的手一直緊緊的拉在一起,無奈之下院方隻能將他們兩個安排在VIP病房的大床房裏。
午夜,陸以寒被身側的夢語呢喃吵醒,恍惚著睜開眼睛朝聲音來源看去,隻見夏暖近在咫尺的揮動著另一隻手,嘴裏不停的喊著,“舅、小舅舅,不要,夏夏怕痛的,不要。”
此刻的陸以寒身體也是極為虛弱的,可他還是強撐著支起了身體,一隻手依舊緊緊的拉著她的,另一隻手摸上她的臉頰,“夏夏,醒醒,哥哥在,夏夏……”
似乎是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夏暖那隻胡亂揮舞的手緩緩垂下,嗚咽著往陸以寒的方向靠近,可嘴裏還是反複的求饒著,“小舅舅,為什麼要這樣做,夏夏好痛,身體好痛的。”
借著月光,陸以寒看到緊貼在懷中的夏暖竟是滿臉淚水的,自從七歲高燒之後,夏暖就極少有什麼表情波動,即使是再傷心的事情她都是以一張平靜的表情麵對,陸以寒都已經很多年沒有看到夏暖這般痛哭流涕了。
陸以寒心痛得要命,側過身體將她擁在了懷裏,嘴唇輕輕壓在了她的額頭上,“哥哥在!隻有要哥哥,誰都傷害不了你的!哥哥會用一輩子來保護你的。”
睡夢中的夏暖像似聽到了這句誓言,嗚咽著再度貼近他,恨不得鑽進他身體裏一般,撒嬌的喊了一聲,“哥!”
陸以寒歎了口氣,明知道這樣緊密相貼對於二十好幾的人來說是種錯誤,可他還是無法就此放手。
充滿消毒水的病房裏,兩個人相擁著彼此,不得不說,陸以寒的懷抱對於夏暖來說是無法取代的溫暖,足以讓她克服一切恐懼,她似乎在這份溫暖之中得到了救贖,逐漸陷入了深度睡眠。
安撫好夏暖,陸以寒這才慢慢回憶起夏暖那些夢話,為什麼夏暖夢魘的時候要提到小舅舅呢?
她的小舅舅一直是個很神秘的人,也不知道究竟跟夏暖的媽媽之間有什麼矛盾,總之很少出現,在陸以寒的記憶裏他隻見過那個男人兩麵,第一麵是在夏暖升入初中時,第二麵則是在夏暖初中畢業典禮上。
要不是夏暖夢魘提到了這個人,陸以寒都快忘了身邊還有這樣一號人物,他將眼睛閉上,努力搜索有關那個人的所有訊息,畢竟僅是繼母的弟弟,他所知道的寥寥無幾。
不過他還記得那個人的模樣,看起來很斯文,話不多,隻是默默的坐在角落裏,似乎很喜歡夏暖的樣子,見麵的時候目光一直追隨著夏暖。
或許是因為夏一凡跟弟弟夏俊宇兩個人長得實在太像了的緣故,陸以寒總覺得夏暖與夏俊宇也有幾分像。
陸以寒在記憶裏搜尋了一大圈,對於夏俊宇那個人隻得到了幾個結論,外表看起來俊逸非凡,性格卻是極其孤僻,相比於多姿多彩的世界,似乎更喜歡不被打擾的宅生活。
那個人現在在哪裏?陸以寒記得三年前他出國前夕,也就是夏暖初中畢業典禮的時候,那個男人有出現過,但也不過在家裏住了兩天時間。
當時陸天昊有問過他為什麼不留下來一起生活,也問過他在哪裏居住,他的回答有點躲躲閃閃,最後竟然說了一個小山村的名字。
陸以寒很不理解,夏一凡都已經嫁進豪門了,為什麼要縱容自己的弟弟住在那麼落後的地方呢?可畢竟他隻是個前妻的兒子,很多事情輪不到他去質疑。
可是夏暖這樣聲嘶力竭的喊著小舅舅,就好像夢中遭遇了什麼恐怖的事情一樣,明明是個沒什麼交集的人,為什麼會讓夏暖懼怕呢?難道在他不知道的時間裏夏俊宇曾做過傷害夏暖的事情?
陸以寒正想著,懷中的夏暖再次夢魘著亂叫起來,“小舅舅夏夏做錯什麼了?不要這麼對夏夏,夏夏害怕,不要!”
夏暖再度揮舞起兩隻手,做出了掙紮抵抗的舉動,就好像此刻在她夢中她所喊著的小舅舅正在對她做著傷害的事情。
陸以寒連忙坐起身,將夏暖顫抖的身體勾進懷中,兩隻手臂緊緊收攏,將夏暖的身體禁錮在懷中動彈不得,“夏夏,是我,我是陸以寒,醒醒,醒醒啊,你那隻是夢!”
可無論他怎樣呼喚,夏暖就是醒不過來,不僅渾身顫抖著,哭聲也由壓抑的小泣變成了變成了難以自控的嚎啕。
陸以寒徹底慌了,他還沒遇到過這種情況,醒著的人大哭尚且好哄,睡著的人大哭,無論他說出怎樣的言語對方都是聽不到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