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失了理性和常規意識的戰鬥,才是血腥的戰鬥,彈雨橫飛,刺刀閃爍,血肉模糊。
砰!一名中國士兵的腦袋上爆開了一大團的血霧。
士兵轟然倒下,手裏抱著的衝鋒槍還連貫性地繼續響了幾秒鍾。將三名日本士兵正在怒吼的嘴巴的位置,打得稀爛。因為衝鋒槍的彈流過於密集,甚至直接將一個日軍的半個腦袋從嘴的位置分斷開,上半段駭人聽聞地飛裂出去!
一名中國機槍手被擊斃了,身體一沉就趴到了潮濕炎熱的土地上,再也沒有動靜,脊背上暴露出三個血洞。鮮血泉水一樣噴灌出來。將後麵緊接著衝上來接替戰鬥的士兵的臉上,塗抹成了猙獰的四川麵具。
那士兵抓住機槍的把托,就用肩膀狠狠地頂住,然後,在沉寂了一會兒以後,這挺機槍突然發作,給了對麵從土包下奮勇當先的一群日兵以迎麵痛擊。
日兵一個接著一個,扭曲著千奇百怪的姿態,在剛躍起的位置上舞蹈,蝤勁的舞蹈力量,就是現代最瘋狂的演員也做不到。
十八名日兵,據事後統計,千真萬卻,一個也不少,在彈雨之中被打成了東洋破爛垃圾,然後倒下來,將朝鮮人還很環抱的田野,肮髒得不成樣子。
接著,又有十名日兵在這挺機槍的掃射下,達成了報效天皇的遠大理想。
三枚手榴彈幾乎同時投過來,還有被日兵拖運到陣地上的山炮,一起朝著這挺機槍攻擊,爆炸聲此起彼伏,最終,這挺機槍和它的中國上司們。一起碎裂成泥土。
第一道防線的新增補的兩個連三百名中國士兵,連同他們的武器裝備,剛修補了的戰壕,都在日軍鋼鐵般意誌衝擊的潮流下崩潰湮滅了。
日軍的鋼鐵潮流,在衝破了這層堵截防禦以後,呼嘯著向前快速滾動,前鋒的人潮,已經嚴重地違背了衝鋒作戰的條令。密集的人群已經不再需要對方瞄準了。
不過,這種洶湧的氣勢,讓每一個麵對著它的中國軍士兵,第二道防線的士兵,還有第三道防線的士兵,一些軍官,包括徐竹師團長本人,都感到了心靈深處的震撼,對敵人勇氣的讚許。
“實在是太壯觀了,”徐竹說完,忽然看到了疑惑不解的參謀軍官們,急忙改口。“不過,也太愚蠢了!”
很多人都知道,在蘇聯紅軍攻克德國法西斯的首都柏林的時候,最激烈的戰鬥是某地鐵站,因為武器彈藥消耗,雙方的士兵隻能以白刃肉搏,甚至牙咬拳砸,緊緊地摟抱著翻滾,摳眼睛珠子等等最原始最本能的動作都成為製式戰鬥。
現在,這個同樣激烈的戰鬥,已經在前麵消逝了,英勇的中國軍人,用自己的生命寶貴和信仰的堅定性,譜寫了一曲無畏的戰歌,雖然生命已逝世,英魂卻能夠在每一個還活著的中國軍官兵的心目中栩栩如生。
日軍繼續前進,步兵在前麵,夾雜著許多騎兵,坦克部隊則遇到了一些麻煩,亂七八糟的戰壕,本就有保護自己和阻止敵人重裝甲部隊的雙層意義,日軍坦克得其所哉。
置艱難困苦中的坦克部隊於不顧,日軍的步騎兵成為戰鬥的主力,這樣作戰的理由是,大久保相信,經過多次轟擊,中國軍隊的炮兵形將失去作用,沒有了炮彈的炮兵等於零。
他的判斷沒有大錯誤,否則,他就不是德國深造出來的優秀軍官了。中國軍隊炮兵的攻擊,不僅因為炮彈攻擊問題受到了極大的限製,更重要的是,中日兩軍已經攪拌在一起,再轟擊下去,傷了自己人還不劃算。
“怎麼辦?”有軍官問。
“瞄準敵人的後麵攻擊!阻斷敵人的後續部隊。”炮兵團長也不是吃幹飯的,這小子肥壯的身材,凶惡的胡須,棒得象個小日本隊長,心狠手辣:“不要打前麵,容易傷咱的人,隻打後麵,把日本人往前麵趕,對,這叫趕母豬上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