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門開啟，娜娜的虛擬視像消失，她本人等候在ABT技術中心的前廳。相比擬真效果呈現的視像，娜娜的真人活色生香多了，水靚明媚，呼吸可聞，散發出一股子暗夜般的高級香水味。傑西的眼睛看直楞了。技術中心是BAT公司的重地，設有安全檢測，員工出入必須持卡經過嚴格的檢查。娜娜把臨時工作卡遞給葉行嘉，疑慮問：“你們來的全部是技術人員？”“我們三是。”葉行嘉一怔，看了看唐媛媛，“她是文員。”娜娜說：“除了技術員，其他人不允許進入機房。請她在前台辦公區等候。”葉行嘉無奈一笑。接到這單活猶如久旱逢甘雨，大家都興奮過頭了，一窩蜂地傾巢而出，連唐媛媛也帶了過來，確實有點不妥。“好吧！”他對唐媛媛說，“那你就等我們一下。等完工了，我們下午去江濱路吃小龍蝦。”“好呀！我團購預定著，那地兒可擠了。”唐媛媛宛然而笑。她挺饞這個，想了好久。沒料到葉行嘉心裏還為她惦記著這事。傑西不樂意了，對娜娜說：“我們可是一路來的，得一起進入，一個不拉。咋地，瞧不起文員啊，我們公司的文員也是計算機專業高手，比一般的程序員厲害了去。”“公司製度規定，請理解！”娜娜皺眉說，“我是行政助理也不能進入機房重地。我陪她，辦公區有專門的會客廳，請用咖啡、果汁、茶點，還有貴賓視聽娛樂遊戲，休息等候也不悶。”小明聽到有飲料美食可吃，不由得咽了下口水。“這還差不多。”傑西眼珠一轉，瞥眼娜娜動了心思，對葉行嘉說：“老大，你和小明去得了，我在外陪著媛媛。另外，我和她……”他手指娜娜，“我們做個對接。”“什麼對接？”娜娜羞惱問。這家夥粗俗無禮，她實在沒法忍受。“別誤會，當然是工作對接唄！”傑西不羈嬉笑說，“難得跑一趟，我們談下正事，雙方建立親密的合作關係。我們公司技術一流，售後服務完善，這次排除了故障，萬一下次又出事，咱還得來嘛！”他掏出一張皺巴巴的名片遞給娜娜，“有事CALL我，呐，易信聯係，在線下單係統急救，隨傳隨到。”葉行嘉心知傑西的意圖，攤手笑了笑，沒啥意見。他帶來了伏羲智能主盤，以此來修複遊戲係統不在話下，也不用太多人忙活。娜娜頓時無語，轉而吩咐一位技術部助理帶葉行嘉和小明去機房，她領著傑西和唐媛媛去會客廳。路過垃圾桶，她的蘭花指一伸，把傑西的名片扔了進去。“嘿！小妞還挺傲嬌……我喜歡。”傑西不以為恥，瞧著娜娜的娉婷背影，咧嘴一笑。“二當家撩妹！”小明過了安檢，忍不住對葉行嘉嘀咕說，“見到靚妹子，大腿就冒煙，忒花心。”葉行嘉說：“傑西發過誓，如果一輩子不能好好愛一個人，他就見一個愛一個。他這不是花心，是對舊愛癡情太深了。”小明問：“他還惦記著那個初戀……若寒？”“刻骨銘心。”葉行嘉暗歎口氣，“物是人非事事休，但有些……永遠都不可能改變。你別看他平日裏一副吊兒郎當的不正經樣，其實在心裏，他咋都沒法擺脫陰影，這多年了，他就這麼一個人隨性飄著。”“感情受挫跟浪蕩有毛關係，他就是花心，還找啥借口。”小明不以為然。“請這邊走，換下衣服。”技術部助理指引兩人去員工更衣室，“技術中心要保持潔淨環境，進入必須穿專用工作服、鞋子，防塵防靜電。”說著，他瞥眼小明腳下吧嗒的一雙髒兮兮人字拖，不屑地撇了撇嘴。清洗整理，兩人換上一套清爽的青藍色工作服，葉行嘉見外衣上佩有BAT科技公司的LOGO，工作銘牌。這還挺正式的，看著他們就像是BAT的技術員。沿著通道入內技術中心，透過玻璃隔斷可見一間間寬敞明亮的工作間，果然整潔規劃如一。葉行嘉見室內員工在崗，井然有序操作設備，環境優雅，電腦設備先進，大有國際化標準的範兒。這技術中心設有遊戲研發、構建設計、測試、維護等眾多的技術部門，聳立著的一排排大型計算機集成服務器比人還高。看起來就像他參觀過的國家超級計算中心。那有著世界領先的計算機工程技術，低功耗、高集成度的處理器，軟硬件協同、智能化的功耗控製係統。這家遊戲公司還真不賴，實力算是國內一流了。他不禁心想，智能網絡運用商業化其實也挺好的，掙了錢才能建立這種規模的先進設備，不僅研發運營遊戲，要研究人工智能也極為方便。葉行嘉心頭有些觸動，迫切希望伏羲的智能模塊完善、穩定起來，盡快用於商業開發，隻要有了足夠的資金支持，他就能全身心地投入AI研發。進入內裏的技術主控室。嚴鴻已在等待他們，急不可耐，當下立即閉門相談。“先簽了這些文件。”嚴鴻遞給葉行嘉一疊資料。葉行嘉翻了翻，文件主要是些保密條款，限製頗多，不僅要他們對這次的智能係統急救進行守密，不得以任何形式對外泄密，而且在操作過程中，對所接觸BAT公司的技術嚴格保密，不準複製帶走任何的數據，更不準竊取係統智能技術等，違約將起訴巨額賠償金，並舉報商業罪案調查立案查處。看似正常的商業合同，葉行嘉沒多想，提筆簽字按手印。嚴鴻收好協議，手指桌上幾大摞係統操作說明書，“抓緊時間看完資料，盡快提出你們的解決方案。五小時內，可以了吧？”“那用這麼長時間。”葉行嘉搖頭，隨手翻閱說明書關於核心技術的那部分，“有咖啡麼？來兩杯，喝完就幹活。”嚴鴻不可置信。他說五小時已經是相當苛刻了，通常情況下，要想初步了解這麼龐大的遊戲係統，沒幾天時間不可能完成，而要到熟悉程度，花幾個月，甚至花幾年都難做到。這人其貌不揚，竟然稱喝杯咖啡的時間就能搞定，要動手排除故障了，這不是天方夜譚的胡扯麼？他十分懷疑柏炣的決定是否正確，盡管這位年輕的總裁從未出過大的失誤。“愣著幹嘛？”葉行嘉催促說，“遊戲平台崩了，你們不著急啊？”他彈了下手指，“咖啡！摩卡，加糖不要奶粒，多來點黑巧克力……另外準備兩台高性能電腦，直接接駁主機的。”嚴鴻苦笑無語，吩咐手下人照辦安排。遊戲維護部的大廳裏上百個技術人員早就忙亂急了像熱鍋上的螞蟻，用盡吃奶的勁偏生找不到故障程序，更別說解決了。人人表情慘然，心想完了，獎金工資被扣罰那還算輕，係統再這樣癱瘓下去，眼瞅要被卷鋪蓋走人了。嚴鴻心想，找葉行嘉這種外援來急救，老板恐怕隻是死馬當活馬醫了。小明拉了把椅子搭腿坐下，把伏羲的智能主盤連接上電腦，快速進行程序設定。葉行嘉抿著咖啡，翻看說明書。看了會，他不由得皺起眉。BAT的遊戲智能引擎讓他有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太奇怪了，基礎程序構架與他早期采用的方式幾乎相同。七年前，他還在學校社團那會兒，設計的智能原型，走得正是這個路子，盡管時間隔得久了，他依然爛熟於心。“誰做的這個遊戲運用智能模塊？”葉行嘉眯了下眼，抬頭問嚴鴻。“我們BAT公司的總裁、創始人，他也是一位傑出的智能技術研發工程師。”嚴鴻答道。“他叫什麼名？”嚴鴻莫名微笑，“你做事吧。假如解決了故障，總裁要親自見你。”葉行嘉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臉色沉下來。但他沒說什麼，扔下說明書，這沒啥可看的了。他移到電腦前，和小明一起創建伏羲智能的檢測任務。嚴鴻在一旁瞧著，心頭暗暗震驚。葉行嘉看似對《洪荒世界》遊戲的智能引擎、基礎模塊的構建十分熟悉，設置任務切入數據底層，設定搜索故障任務非常全麵。更令他吃驚的是，葉行嘉帶來的這個智能模塊貌似很高級，命令設置簡化便捷而高效，似乎運用了優化的遺傳算法--AI技術竟比他們還高一層。“好了，給我們最高權限，全麵接管平台數據中心。”葉行嘉做完任務設定，“叫你的人停手，別瞎忙活了，添亂。”嚴鴻輸入最終授權。葉行嘉按下執行鍵，伏羲接入BAT的主機，智能模塊飛速運行起來，檢測一行行程序代碼，自動查找、分析、搜索故障源……運算速度驚人，充分發揮出了BAT公司集成處理器的最大速率。隻見檢測掃描進度條跳動，轉眼間就躍過了百分之五，簡直就像水銀瀉地浸入係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