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飯啦……”柏炣係著圍裙，端著菜走出廚房擺到餐桌上。“你最愛吃的清蒸白魚、六月黃炒年糕、珍珠圓子、麻婆香茄……來趁熱嚐嚐。”“哇，好香！”若寒放下手中的平板電腦，湊近聞了聞，有些陶醉。柏炣微笑說：“這是未央的土家豬肉，很難搞到的，沒放耗油，我記得你過敏。”若寒拿筷夾了炒肉，嚐了嚐，抬眼看著柏炣，“你現在倒是記住了啊，不容易，總裁先生。”柏炣聳肩微笑問：“喝點什麼？慶賀一下。”“慶賀什麼？”若寒撇嘴說，“我們離婚三周年紀念？”柏炣笑容不變地說：“離婚沒什麼值得欣慰的。盡管有人說，心痛也是一種幸福，代表你曾經愛過。”若寒搖頭笑說：“這話從你嘴裏說出來，不是個味兒，遠比你的廚藝差多了。”“若寒，你把我看得太透了。”柏炣說。“畢竟一起睡了兩年。”若寒品嚐著飯菜，淡淡說，“但要看透你啊，很難，隻是領教過你做事的手段，我還是有點心得。說吧，你突然大駕光臨，又是送花、又是親自下廚做飯的，你要幹嘛？別告訴我，你想複婚就行。”“為什麼不可以談複婚？”柏炣反問。“明知故問。”若寒夾了一個珍珠圓子塞到他嘴裏，“世界上有些人不適合婚姻，你是其中一類，你最愛的人就是你自己。”“我認為，你也是這樣的人。”柏炣嚼著美味，瞥眼若寒。在這世界上，她是他屬於同一類人，他們是最熟悉的陌生人。“所以，我們可以攤開了談，無論多難堪的事。”若寒浮起動人的微笑，“說實話，從你身上我得到了很多，物質、情調、生活品味、演藝圈的名利、地位，更重要的是，學到一點你理智做事的手段。我能有今天，確實值得慶賀，我喜歡今天這樣無拘無束的生活，拍戲、掙錢、忙忙碌碌過後的度假，去任何一處想去的地方旅遊，在最美的風景地，吃最美的食物，買最貴的東西……再沒有什麼遺憾的，除了……”“除了什麼？”柏炣眼神敏銳看過去。“沒什麼。”若寒莞爾笑說，“我需要掙更多的錢，躋身國內一線明星。”“你遲早會有的，以你八麵玲瓏的手腕。”柏炣不以為然地抬手指了指胸口，意味深長地說，“你的遺憾，準確來說是源於一種讓你愧疚的掛念。”“喔？”“你依然掛念著傑西。”“BOX，你最好別再提他，我有可能翻臉的。”若寒顰眉，停住筷子。“我猜對了，是麼？”柏炣快意一笑。若寒無奈點頭。柏炣俯身湊近她，“我今天來找你，就是要化解你的遺憾。”若寒警惕起來問：“你要對傑西做什麼？他們已經斷絕朋友關係，不相往來，你還想怎樣？”“對他本人啊，我絲毫沒興趣。”柏炣冷然說，“隻不過他是葉行嘉的合夥人，葉行嘉研發的AI，我還中意……我要的是他們公司的技術。”“跟我有什麼關係？”若寒察覺到了柏炣的意圖，心頭一動。柏炣饒有興趣地注視著她，“我需要你去找傑西辦點事。算是給你個借口，約見他一次，了卻你這些年心裏的遺憾。”“嗬嗬！”若寒抱手靠著座椅，笑了笑。“這是請你辦事的酬勞……”柏炣掏出一個盒子，打開放在餐桌上推過去。盒子裏放著一塊百達翡麗女士腕表，鑽石璀璨，腕表飾以精美雕文的珍珠母貝光澤閃耀，發出如夢如幻的高貴氣質，無比賞心悅目。若寒眼前一亮，目光被腕表那無與倫比的魅力給吸引住。“不可錯過之美，值得你擁有。”柏炣拉過若寒的手，為她取下皓腕上的舊表，給她戴上這塊名貴的新表。若寒笑靨如花地問：“葉行嘉他們有什麼技術，至於嗎？值得你這樣出手？”柏炣說：“這點我和你不一樣。對我來說，無論多貴的東西都是死物，而他們的技術是活的。”若寒抬手欣賞著腕表，雙眸泛彩。上百顆精美鑽石鑲嵌在珍珠色表盤上，構成了一條別具特色的弧線圓環，機械感不重，但恰恰契合女性對精致典雅設計之美的需要。當然，最關鍵的是，它很名貴，遠超絕大部分奢侈品。她歎說：“挺好看的，可萬一我沒能為你辦成事，你是不是又要親自從我手上取走它？”“我有那麼摳門嗎？”柏炣笑說，“事情辦得成不成，這塊表都屬於你。我們夫妻一場，這也是我對你的一點小心意。”“謝了，親愛的小心意。”若寒湊近柏炣，吻了下他的額頭，“說吧，要我怎麼做？去勾引傑西，讓他偷了葉行嘉的技術乖乖地交給你？我成女間諜了我。”“哪有這麼複雜。”柏炣從公文包裏拿出一個文件袋，“你就和他約個會，喝喝咖啡，吃頓飯，隨你怎麼聊，差不多到點了把這份文件交給他就行。”“哦！你準備了什麼資料，這樣厲害？”若寒接過文件袋準備打開看。“別看。”柏炣攔住她，調侃式地笑著，“你如果偷看了，我也許會翻臉，拿走手表作為懲罰。”“不稀罕！”若寒扁扁嘴，放下文件袋，“假如……我約他去酒店重溫舊夢，你會怎麼樣？”柏炣看著她，淡然說：“隻要你開心，什麼都可以。”“我不信。”若寒迎著他的目光，“我感覺你會很生氣。凡是你得不到的，失去的，曾經擁有過的，無論東西還是人，你都不準別人動。”“說得我好像暴君。”柏炣微微一笑，“假如你和傑西複合，我送你們一棟別墅作為賀禮。”若寒一顫，垂低目光，竟是不敢再與他對視。BAT公司會議廳。第二輪評估會正在進行中，維斯塔的考察團成員與BAT公司主要部門負責人深入洽談，談論遊戲子公司的合並方案。凱西翻閱一份份季度財務報告，從中她沒發現什麼問題，BAT公司的財務數據嚴謹，報告非常專業，與國際大公司水平看齊，基本符合投資評估要求。她放下材料，思索了會，對BAT公司財務經理說：“馬先生，我猜你一定是畢業於top前幾的名校。”財務經理一怔，謙笑說：“鄙人不才，母校在國內排名三甲。”“你還在過外資企業？”“是的，沒來BAT公司以前，我在亞洲外資銀行工作四年，一家德資的企業做財務十二年。凱西小姐怎麼知道的？”凱西指了下一疊材料說：“國內很少有這樣符合國際規範的財務報告，足見馬先生經驗豐富，工作卓越。”“謬讚了。”財務經理眉開眼笑，“我們BAT公司高薪聘有一批優秀的會計師、財務專家，我們共同努力，希望做得更規範、更專業。”“那你應該很了解你的下屬了。”“基本了解。”財務經理不知凱西為什麼談及題外話。凱西淡然一笑，“我想與他們單獨聊聊，請你安排一下。”“好的，每個財務人員都麵談嗎？”財務經理詫異問。“嗯，每個人，我要了解他們對公司的認知程度。”凱西點頭，“卡耐基曾說過，一個人的成功15%靠專業知識，85%靠人際溝通，在將來國際化的大企業，這很重要。”“明白。我這就按你的要求安排。”財務經理站起身，“凱西小姐，這邊請，我們去小會議室。”柏炣端坐總裁辦公室，聽取娜娜彙報評估會的最新進展，當聽到凱西單獨與財務部門的員工逐一會談，他眉頭擰了下，但沒說什麼。“老板，有什麼吩咐？”娜娜立刻捕捉到柏炣的細微變化，停下彙報問。柏炣沉吟不語，過了會說：“你專門跟進這事，對凱西……有什麼異常情況立刻彙報我。”“好的，老板。”“凡是與她談過話的員工，事後上交一份詳細材料，報告談話內容，你過目下。”“好的。”娜娜應聲問，“老板，要不要叫技術人員在會議室裝個竊聽器？”“不用，這有點過了！”柏炣搖頭。他傲然自負，不屑於使用這種小伎倆，他謀略的是大局。“你去吧！”柏炣揮揮手，“通知嚴鴻來我辦公室。”這時。嚴鴻正在技術中心監測遊戲平台的智能引擎運行情況，查閱係統日誌。漸漸的，他的神色凝重起來，察覺到一些不同尋常的狀況。收到到柏炣的召見，嚴鴻匆匆導入一份係統日誌到筆記本電腦，前去總裁辦公室彙報。“老板，係統有些反常……這段代碼。”嚴鴻展示電腦上分析軟件界麵，“好像發生了變化，超出原程序設定。”柏炣漫不經心地看了看，問：“你認為這種狀況怎麼發生的？”嚴鴻遲疑說：“智能模塊的改變，像是一種自我學習方式的進化。初始發生時間是平台崩潰的那天，修複重啟以後就開始了。”“你是說，有人暗中動了手腳，借著修複係統的機會篡改了我們的智能程序？”柏炣問。嚴鴻詫異不解。“有沒有這種可能？”柏炣又問。“也許吧……”嚴鴻看著柏炣的臉色，小心翼翼地說，“當時係統崩潰了，他們使用智能程序接管了數據中心，假如要做什麼別的動作，那是很容易。”柏炣森然說：“我不想聽到‘也許’、‘假如’這類的詞語，你立刻去驗證，上呈精準的報告。”“是，老板！”嚴鴻心驚膽戰，領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