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布藝窗簾將陽光與昏暗相隔,造就了一黑一白兩個極端世界。牆壁上掛著一卷竹簾,奇特的水晶石被紅繩串起。乳白色的木桌緊靠著牆麵,兩條梅枝斜斜地插在桌心透明的花瓶裏,熱情的紅與素雅的白相撞,使這清淡到了極致的房間充盈著勃勃生機。另一麵牆則是被樹枝切割成不規則的形狀,幾隻木雕小鳥、幾片枯葉或幾朵幹花鑲嵌其中,與對牆相比更顯繁複。房中的一草一物均顯現出了主人的優雅與細心,但和房間格格不入的大概隻有那張鋪著羊毛絨極具現代感的圓形大床。床上,女孩還在朦朧的夢境中沉睡。
“叮鈴鈴……”
驀地,一陣刺耳的聲音在安靜的臥室內響起。床上女孩的眉毛皺了一瞬,抬手往床頭櫃摸去,如願地拿到了手機後,終於勉為其難地睜開了一隻眼睛。屏幕上“扒皮經紀人”幾個字跳得格外歡快,女孩的嘴角抽了抽,眼睛往上瞟了一眼時間:嗯,八點四十六分,還不算太晚。
“喂?”顏傾剛說完,電話那頭便傳來了吳偉暴怒的聲音:“臭丫頭,這麼晚才接電話,真當自己是一線大牌值得我等這麼長時間?不過就是個十八流小透明罷了,要演技沒演技,要嗓子沒嗓子,就那張臉還能看看。去拍個平麵雜誌,還跟個僵屍一樣整張臉僵在那兒,連表情都不知道怎樣去擺,哪個攝影師不是被你氣得差點摔機不幹了!就連剛出道的新人都要比你好!既然沒有本事,那就知點好歹,讓你去陪李總吃頓飯,又不會少塊肉,居然給我跑了!你知道我花了多大的功夫才將李總安撫好嗎!我說我是不是上輩子做盡了壞事,還是欠了誰的,怎麼就攤上你這個掃把星!現在!立刻!給我來公司!”
甚至沒有給顏傾說話的時間,“啪”的一聲便把電話掛斷,聲音大得幾乎讓人以為對方跟電話有仇。顏傾冷冷地看著已經黑下去的屏幕,無奈地捏了捏眼角,認命地掀開了被子。
赤著腳走下地,十根腳趾圓潤白皙好似珍珠一般踩在白色的毛絨地毯上。纖細的腳腕上鬆鬆地掛著一根銀色的鏈條。上身穿著一件藍色的長款毛衣,坎坎隻到膝上幾厘米處,露出優美的修長小腿。毛衣的長袖將她的皓腕遮住,留下的素白手指近乎透明。衣領將她精致的鎖骨現出,脖頸猶如優雅的黑天鵝一般彎起。黑色的大波浪卷發讓她的背影變得性感迷人。玲瓏小巧的耳朵在黑發深處若影若現,使她身處於朦朧之中。
顏傾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鏡中的人兒膚如凝脂,170的身高讓她顯得高挑而體態輕盈。秀發如漆,慵懶地披散在肩上,帶著一絲剛剛睡醒的淩亂。光滑飽滿的額頭如同一塊光潔美玉,被黑色的發絲微微遮住。本該顯得柔和的眉宇卻偏偏生出了些許淩厲,讓她嫵媚的臉龐稍顯霸氣。那雙眼睛,眼尾微微泛紅挑起,眼睛夢幻迷離,雙目流盼、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顏傾輕笑一聲,嘴角微微翹起,眼眸好似蒙上了一層笑意,可那深處卻是嘲弄與冷漠。
沒有演技?隻能拍平麵雜誌?表情僵硬?她可不再是五年前任人宰割的顏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