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等待在外,而不是在手術室裏。
因為這位病人聶太太拚命的不肯拿掉孩子。
而老太太本想簽手術同意書,可病人卻死死的抓住她的手,說她不能殺掉孩子。
老太太手一顫,臉色慘白,就簽不下去了。
可是這樣下去不行啊,院長都急上火了,現在是遲疑的時候嗎?病人情況危急,傷勢很重,這樣下去,會死的,這不是開玩笑。
一道滄桑的人影像午夜幽魂般衝進醫院裏,撞倒了無數東西,他卻渾然不覺痛,失魂落魄的拚命趕往她所在的地方。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來的,整個腦袋都是空白的,衝上直升機,然後從醫院的直升機坪上跳下,就衝進來。
“聶總。”院長一看到他出現,頓時歡喜萬分,總算來了個理性沉穩的男人,能夠主持大局的了。
可當他再認真的看了眼聶希後,頓時臉色驟變。
聶總仿佛受了最沉重打擊,他失去了往日那種從容倨傲,就像個被暴風雨肆虐的旅人,雙目赤紅,滿身風霜血淚,佝僂的身軀顫抖的走近病床邊。
院長心驚,暗暗歎了口氣,眼底露出極度的心痛。
可是最重要的問題還是要解決,雖然很殘忍。
“聶總,聶太太的情況越老越危險了,請你趕快簽字進行手術吧!”他勸道。
聶希悲痛的目光一直落在床上那個蒼白枯萎的人影上,看著她這種絕望到,恍若已經死掉的樣子,他的胸口熔岩焚燒般的劇痛,每一條神經,每一個細胞,都痛到魂魄裏。
他顫抖的手落在她染血的臉上,痛苦的輕撫著她。
他要她活著,現在他也隻剩下這個希望了。
“孩子怎樣?”他問院長。
院長沉重的搖搖頭:“受了那麼嚴重的重擊,救不了,已經……沒了,所以現在才更緊急,這樣的死胎留在體內,聶太太也會危及生命。”
盡管已經是意料中的消息,聶希依然被重重一擊,心痛得幾乎站不住。
他眼淚朦朧,低頭望著她依然隆起的肚皮,想起今早他第一次和這個寶寶互動,它還給他有愛的回應,它是那麼可愛充滿了生命的氣息。
他也萬分期待著它的降臨,保護著它的成長,看,他手中還握住買給它的金鈴鐺。
可為什麼,轉眼間,它就離開了他。
他是它的爸爸,卻沒有親手保護到它。
“把手術書……拿來吧。”他痛苦說著,接過院長遞過來的手術同意書,握筆的手指顫抖不已。
一隻虛弱蒼白的手,卻抓住了他的衣角。
“你做什麼?寶寶還活著。”
床上的人卻像被什麼驚醒一樣,神經質的抓住他。
聶希看到她那空茫沒有焦點的眼睛,心絞痛不已,顫聲勸說:“望夏,讓它好好的去吧。”
林望夏怔住了,呆呆的望著他:“你是說我們的孩子死了嗎?怎麼會,它還好好的,不信你摸摸,它在動,它在踢我。”
她抓住他的手,拚命的往她肚子上放。
“別這樣……它已經沒了。”聶希一個大男人也忍不住悲痛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