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山是件苦差事，麵對望不到盡頭的高山，除了腳軟，沒有其他反應。
山上的野果在陽光褪後，孤獨地躺在山坡上，堅硬的外殼泛著金屬般的光澤，秋天的顏色。然而，確是一個輕飄飄的空殼，裹著一團虛無。
日出日落，它們會與那團糾纏不清的青草浸沒在泥土裏，夏天是一片青翠，一片綠意盎然，因為那虛無中總會有真實的種子，哪怕隻有一兩個，也會繚繞一片寂寞的山坡。
四處無人，兩人把馬拴在山下，扔了幾捆稻草，周雨才依依不舍地撫摸著赤龍馬離開，一步三回頭，眼裏盡是不舍。
“要不你留下唄。“趙雲冷笑著。
周雨瞪了他一眼，徑自上山，再也不回頭。
“等等我。”趙雲追了上去。
趙雲跑到她前麵，把槍尾遞給她：“抓著。”感到槍一沉，知道她抓了，趙雲笑了笑，單手抓著藤條，一路攀登而上。
正午，晴，太陽異常的毒辣，好像想把人烤幹似的。
趙雲遮住額頭，望上去還是見不到頂，歎了口氣：“蜀道難，難於上青天啊。”
“你念叨什麼？”周雨斜靠在樹上，懶洋洋地說。
“這是李白的詩。”趙雲說，看著腳下走過的路，已經見不到底，隻看到一片雲霧繚繞。
“李白？”周雨好奇：“那是誰？”
“呃，代溝又來了。”趙雲苦笑著：“就是一個大詩人。”又說：“你不知道的。”
“蜀道是巴蜀嗎？”周雨問。
“對，就是日後劉備稱帝的地方。”趙雲笑了笑：“也不知何時才有那一天。”
“知了知了。”蟬聒噪起來，述說著不安。
“你知道什麼！”趙雲撿起一塊石頭擲了上去：“整天知了知了。”
周雨遞過水壺，搖了搖：“沒有多少了。”
“省著點。”趙雲說著喝了一小口。
“劉備真的能稱帝？”周雨好奇說：“我總是不能相信。”
“曆史是這樣記載的，後來你師父會出山幫劉備。”趙雲說：“那時候就不會這麼窩囊了。”
周雨聽到他誇讚師父，心底高興：“那是，要是我師父能幫他，一定行的。”
趙雲笑了笑，不說話。
“繼續上吧。”趙雲回頭遞上槍尾。
趙雲開路，周雨被他拉著一路攀登，穿過荊棘，有種取西經的感覺。
“哇！”趙雲突然驚呼出來。
“怎麼了？”周雨感覺湊上來，兩人被眼前的景象迷住了。
繁花似錦，青翠欲滴的綠草，鋪就一條兩人寬的康莊大道，鳥鳴聲，風吹絲竹聲，玉佩撞擊聲，聲聲入耳，一股青煙嫋嫋升起，更增一份安謐，腳下的玉石般潔白的石梯，纖塵不染，似乎彼端通往九霄。
“好美……”周雨怔怔地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