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秀青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不再胡思亂想。
可是主持人說的什麼,她卻一句也沒有聽清楚。隻是下意識地跟著丁誌華,他讓自己做什麼就做什麼。
輪到雙方家長講話。方鶴翩第一個結果話筒,熱情洋溢地講了起來。
杜秀青看著方鶴翩,卻隻看到她的兩片唇在動,究竟她說了些什麼,她一句也沒聽清楚!易海花也說了幾句,無非是讓杜秀青以後要好好孝敬公婆、相夫教子之類的,畢竟是農村婦女,能在這樣的場合說幾句話已經很不簡單了。
婚禮結束,酒席正式開始。
杜秀青和丁誌華被方鶴翩和丁光信領著穿梭在各個酒桌上敬酒,幾十桌轉下來,杜秀青隻覺得一雙腳被高跟鞋憋得生疼,難受極了,但是這種場合卻無論如何要堅持,好不容易敬完了酒,坐下來休息,杜秀青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丁誌華往杜秀青的碗裏舀了剛端上來的雞湯,體貼地說:“秀青,趁熱喝點!”杜秀青看著丁誌華,心裏覺得暖暖的,低下頭喝了幾口湯,但是嘴裏卻沒有一點兒味道。
丁誌華又夾了幾個餃子放在杜秀青的碟子裏,並囑咐道:“秀青,趕緊吃點,墊墊肚子!”杜秀青本想說,實在吃不下了,可是看到丁誌華那張飽含笑意的臉,還是不忍心說出口,勉強吃了一個,就再也沒有動筷子了。
看著大家觥籌交錯,杜秀青隻想早點逃離這個地方,可是宴席未散自己是不能走開的。好不容易熬到大家都要撤了,方鶴翩夫婦又拉著杜秀青和丁誌華到一樓去送客,杜秀青隻好忍著鑽心的腳疼,強顏歡笑著跟大家打招呼。
終於送走了所有的來客,乘車回到家裏,杜秀青一頭紮進了房間裏,躺在床上渾身像散了架似的,一動也不動。杜秀青知道,客廳裏還有丁誌華的幾個同學正等著鬧洞房呢,可是現在自己真的是沒有一點力氣了。
丁誌華伏在杜秀青身邊,小心體貼地問道:“怎麼了?不舒服嗎?”
“頭痛,腳也很痛,渾身都不舒服。”杜秀青說,“誌華,你跟那幾個同學說說,今天就算了別鬧了,我實在是太累了,好不好?”
“……好吧!”丁誌華沉默了一下說道。
杜秀青閉上眼睛,聽著丁誌華走進客廳的聲音,然後就聽到幾個人在大聲說道:“太不夠哥們了吧,就這樣把我們給打發了,不行,得叫新娘子出來點根煙抽抽!”
也不知丁誌華跟那些人怎麼解釋,最後終於是把他們給支走了,房間裏終於安靜了下來。
這個三層小樓是丁誌華的家,一樓是客廳廚房和客房,方鶴翩夫婦住在二樓,三樓是丁誌華的住所,現在布置成了新房。兩房一廳的格局,倒是很大。門口的小院子裏還種了許多花和果樹。
杜秀青躺在床上,本想沉沉睡去,可是腦子裏卻是很亂,總覺得一堆堆的黑暗無邊地壓過來。
朦朧中,杜秀青感覺到丁誌華在給自己脫鞋、洗足,正當丁誌華要給杜秀青脫下外套換上睡衣的時候,杜秀青猛地清醒了,突然間一個翻身坐了起來,丁誌華被杜秀青嚇了一跳,說:“我還以為你睡著了呢!”
“沒,我自己來吧!”杜秀青感覺到了自己的反應不對,低著頭說。
丁誌華卻不肯就此放過,說:“我們都是夫妻了,我來幫你吧!”說著就要給杜秀青脫衣服。
杜秀青想拒絕,但是轉念一想,算了吧,今天進了這個門,一切都得心肝情願地接受,與其讓彼此不愉快,還不如好好配合他。心裏想著,也就隨了丁誌華。
丁誌華有些激動,一層層剝落杜秀青的衣服,呼吸開始急促起來。杜秀青閉著眼睛說,把燈關了吧。丁誌華猶豫了一下,還是“啪”地把燈給關了。
杜秀青平躺在床上,任憑丁誌華激動地在自己的身上磨蹭,她內心卻十分平靜,沒有絲毫的波瀾。
她沒有迎合也沒有抗拒,就那麼木然地躺著,任憑他在自己的身上親吻磨梭著。
丁誌華卻似乎有些等不及了,忙不迭地要讓自己進入杜秀青的身體,他那麼激動,又那麼笨拙。黑暗中杜秀青就想著他能快點結束,本想幫他一把,讓他能順利些進入,可是沒想到自己剛抬起手來,丁誌華那兒也剛動了幾下就不動了。
“怎麼了?”她愕然地問道。
“太激動了,沒,沒……控製住。”他有些懊喪地說。
“……睡吧。”過了一會兒,她鬆了口氣說。
黑暗中,兩人都沒再說話,沒多久,杜秀青沉沉地睡去了。夢中她又回到了那個簡陋的宿舍裏,她看見朱大雲正微笑著迎接自己。
丁誌華卻怎麼也睡不著,剛才的失敗讓他很懊惱,難道自己還是不行?為什麼這種事總是在關鍵的時候就泄氣了呢?丁誌華想起自己曾經的戀愛經曆,總是在即將成事的時候失敗了。難道一場腎炎對這事真的有這麼大的影響?
可是當時自己明明是已經治好了啊……唉,還有杜秀青對自己的反應很冷淡,完全沒有新婚的激情,是太累,還是因為自己不行,難道她還想著以前的男人……丁誌華的大腦裏出現了很多聯想,徹夜難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