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沙渡見陸銘看他,收起沉沉臉色,笑到:“教兩位見笑了!”
陸銘忙道:“不敢!”
楊林說道:“老弟尚未說為何歎氣呢。”
風沙渡道:“在下歎的不是當朝皇帝,而是萬世皇帝啊!”
陸銘心中更是不解,疑惑大起。
楊林倒是聽出了點兒味道,卻也懵懂,一臉沉思。
隻聽風沙渡又道:“當朝皇帝中興之主,英明果斷,又不失仁和,朝政上下清明,區區五年便一掃前朝弊病,當是好皇帝。在下當真佩服之極!”
楊林問道:“那老弟所說歎萬世皇帝是何意?”
風沙渡微微一笑,說道:“當朝皇帝雖然英明,可終有老去之日。楊兄可深想,他日新皇即位,誰能保證他又是英明之人?若是新皇昏庸,天下怕又是……”
他話未說完,楊林已是大聲喝道:“大膽!”驚得周圍四座眾食客一顫,膽小的已有結賬離去。
陸銘心道:風大哥好不注意口風,當今弘治皇帝正值青年,太子尚無,他言中確說道新皇即位,當真膽大妄語之極!
風沙渡聽得楊林呼喝,笑道:“在下鄉野粗鄙之人,不懂禮數,楊兄見諒了!”
那楊林方才也是大意,聽他說話心中憤然,有想便脫口而出,這時想起自己目前身份,方才回醒,忙賠禮說道:“風兄見諒了!在下也是擔心隔牆有耳!”
風沙渡大笑,道:“無妨,無妨!區區不才之語,望楊兄別放在心裏去!”
楊林道:“不敢!”
陸銘聽他二人對話,方知他兩人也不是一路人,隻是心中奇怪為何兩人策馬同行?他知江湖人都有眾多隱秘,自己不便多問,於是笑道:“天下治世,百姓生計,自有那些達官貴人們去打理。咱們一介草民,還是莫管的好,免得惹禍上身。”
風沙渡笑道:“他朱家皇帝雖然坐擁天下,卻也不見得能約束我等江湖草莽如何。”
楊林心中不以為然,心中暗道:“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你等江湖草莽如何?能脫得出這大明天下?他雖如此想,卻也知不能說出口,好不煩悶。與風沙渡周轉一路,他深知此人見識不凡,心智超常如妖,思襯如何打聽出這風沙渡的來曆,最高是能為幾所用,不能也要觀察他一番,免得讓他為害江湖!
楊林心中有事,風沙渡言語失常,兩人忽的沉默下來,一時好不尷尬。
陸銘見狀,忙端起酒碗,道:“再敬二位大哥!”
兩人回過了神,均尋思道:當真是大意了!
風沙渡忙回陸銘道:“好,喝酒,莫談這些!”
楊林也道:“正是,正是!”
三人迅速又大笑起來。
片刻,陸銘問道:“兩位大哥應不是一路人,隻是不知兩位如何結識同行?”
風沙渡道:“前些日子我路過光州,碰巧見一惡霸欺壓百姓,便出手懲戒。本想取了他性命,卻被楊老哥製止了,隻好把他送給官府了。”
他說的極是輕鬆,楊林聽得心中有氣,思襯這人全然不把官府放在眼裏,行事如此不遵法度。便打斷他道:“好歹一條性命,縱使作惡,也應由官府懲辦。”
風沙渡聽畢笑道:“非是楊兄說的如此!”
楊林急道:“那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