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滕州風光 第99章、心結(1 / 3)

田慕賢猜測董昭對自家父母的情形並不是很了解,看到的也許隻是表麵現象而已。

他從六歲就住在外院開始啟蒙,隻在休沐日方能回內院一日,還有一半時間要陪祖母,很可能對有些內情並不是很清楚。他的兄長攜妻兒在任上,嫡親的長姐卻是嫁在滕州城裏,母女連心,或許她知道些實情。

如果他能弄清生母真正的處境,想必從內心更能接受蕙心不納妾的要求吧,兩人將來也能少些矛盾。

就提醒他:“你家中之事外人本不該置嘴,不過說什麼妻妾親如姐妹我卻是不信的,說不定有什麼內情,你不妨抽空去問問你長姐。”

董昭一愣,雖不知他用意如何,卻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就連連應了,又央求田慕賢從中周旋,讓蕙心原諒他,不要毀親。

田慕賢目的達到自然應了,又說全家人如今都反對議親,別人還好說,蕙心的心都被傷透了,怕是不容易回心轉意,他回去盡力說服。

董昭千恩萬謝了,他方才徑直回了家。

因為家裏人都信服他,開始也確實看好董昭,因此沒費三言兩語就說服了祖父母和父母給董昭一個機會。

就是蕙心還在氣頭上,又拉不下臉麵這麼快饒了董昭,他很是費了一番周折,又全家人齊上陣好言哄勸,蕙心方才鬆了口。

果然第二天,就傳來了兩家交換庚貼的消息。

蕙心也開始正常來上課,紅著臉說三日後正式下定,兩家約定等董昭後年秋闈後再成親,娘讓她好好學習打理庶務和規矩,嫁妝家裏自會準備。

又羞羞答答地說:“都是哥哥處處為我著想,董昭才徹底熄了納妾的心思,若說他以前是被逼無奈,這次卻是自己看清了。”

陳蘿和阿璿齊齊驚訝地盯著她:“這卻是為何?”

那天田慕賢說過之後,董昭本就是通透,很快找機會問了大姐,方才知道母親隻是人前風光人後苦楚罷了。

家中朱姨娘是祖母的遠房侄女,比母親小了十歲,王姨娘是父親自己納回來的,比母親小了近二十歲,父親還有一個通房丫頭,俱都年輕貌美手段高明。

而祖母嚴厲刻板,父親精明強勢,舅舅家勢弱,母親私毫不敢阻攔,還要處處表現的賢良大度,背後卻常常垂淚。

自從董昭尚在月子中,年方二八美貌動人的朱姨娘進了門,父親與母親就隻剩表麵上情份,要不然也不會自董昭之後再未生養。

等王姨娘進門後就她更是徹底守了活寡,父親除了母親生病過來探視一下,幾乎再不進母親的院子,夫妻間隻剩相敬如賓而已。

母親這些年苦在心裏卻說不出來,偏偏丈夫又處處敬著她這個嫡妻,人前人後給足了麵子,婆婆也壓製著妾室庶子不許越過正室和嫡孫,她該有的地位和體麵都不缺,外人都道她極有福氣,卻沒有人知道她心裏的苦楚。

她又礙於麵子人前從不流露絲毫,長子長年不在家,董昭年幼,又從六歲就住前院專心課業,對這些根本不懂,隻有貼心的長女知道一些罷了。

三個女孩子聽了都沉默了,喬蘿冷笑一聲:“我就說,這世上哪有什麼妻妾親如姐妹,庶子如同親生,我可是聽人說過隔肚皮如隔萬重山呢!

做婆婆的想要兒孫滿堂,做丈夫的想要齊人之福,就靠一個可憐的女人往死裏忍,偏偏人前還要做出賢良大度的模樣,否則就是善妒,孰不知忍是心頭一把刀呢!”

半晌蕙心說:“董昭說他從不知道母親這麼苦,難怪她常年麵色憔悴身體不好,吃再多的補藥也不起作用,也才明白原來女人所謂的賢良都是做給別人看的,其實是給自個心口上紮刀子。

他說這件事對他的影響很大,他娘這樣忍著苦著還不如象我娘一樣鬧出來,他心裏還好受些,可是身為人子卻管不了長輩的事,隻能保證絕不讓我也受這樣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