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蘿十分不耐煩,看都不想看滿臉幸災樂禍的喬珠一眼。
自己不好過就見不得別人好過,仿佛隻有天下人都過得不如她,方才顯得她有多好命多幸福。
一個尚未及笄的少女,馬上要被年近半百的老頭子當作禁臠,她怎麼就不害羞氣憤呢?反而甘之如怡,難道僅僅因為覺得自己的婚事還不如她?
她低頭把玩著手中一隻玉玲瓏,裏麵裝著她喜歡的香料,芬芳淡雅又經久不散,怎麼轉也灑不出來,任由喬珠在那裏冷嘲熱諷。
“我原先還覺得過意不去,妹妹是嫡女,姐姐我是庶女,身份本比妹妹差了一大截,我卻被賜婚成了郡王側妃,正經的從二品誥命夫人。
若是妹妹將來低嫁了,身份不如我,見了我反而要行禮,我心裏怎麼過意的去呀?
現在好了,妹妹貴為郡王正妃,那可是正二品的誥命夫人,我以後見了妹妹可要行禮的!”
說完掩唇輕笑:“隻可惜我那未來的妹夫怎麼就為國捐軀了?妹妹這一輩子一座牌坊是掙定了,那可是莫大的榮耀呀,聽說將來要記入族譜供後人瞻仰的!
隻是妹妹青春美貌,切不可守不住空房做了什麼見不得人事,不僅自己沒有好下場,還敗壞了喬家列祖列宗的名聲!”
喬蘿用眼神止至住周圍人義憤填膺的目光,也掩唇笑道:“多謝姐姐關心,妹妹可是喬家正經的嫡出血脈,從小雖未長在侯府,卻是祖母派的人精心教養的,自然會恪守婦道,不比那些來路不明的野種,什麼下三濫的事情都做的出來!”
喬珠頓時暴跳如雷:“你罵誰是野種?!”
“自然是說那些來路不明不知廉恥心地歹毒之人,姐姐可是父親在外納妾所生,正經的侯府庶女,怎麼會來路不明呢?姐姐可不要枉自菲薄!”
“你!”喬珠氣的說不出話來,想起什麼又譏諷道:“妹妹成親時姐姐一定要去觀禮,想看看抱著牌位成親是什麼樣子,隻可惜妹妹洞房花燭夜孤零零的,不知要如何度過,姐姐可是沒法陪了!”
喬蘿巧笑嫣然,走過去附耳小聲說:“這個不勞姐姐操心,古人雲,一樹梨花壓海棠,紅顏常伴白發眠,姐姐的洞房花燭夜想是十分有趣的!
妹妹在此祝賀姐姐一進門就兒孫滿堂,估計沒幾年就要做曾祖母了,哦,不,是庶曾祖母!”
喬珠雖然不懂一樹梨花壓海棠是什麼意思,卻也知道不是好話,更知道紅顏常伴白眠就是在譏諷她嫁了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氣的渾身打顫卻說不出口,摔了手中的茶盞哭著跑了。
秦嬤嬤雖然解氣,想起長平侯卻十分擔心:“大小姐肯定會告狀的!雖然老夫人現在不能把你怎麼樣,萬一侯爺要懲罰你怎麼辦?”
喬蘿搖搖頭:“說起來也不過是姐妹口角而已,還是喬珠先招惹我,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這門親事是他向皇上求的,已經如他所願,是不會在這些小事上計較的,頂多賞些東西安撫喬珠一下,嬤嬤放心吧。”
秦嬤嬤方才放下心,喬珠卻直嚷著要去歇息,其實是剛才瑪瑙向她使了個眼色,估計有什麼重要的事,兩人要關起門來偷偷說。
直到屋裏再沒外人,瑪瑙掩了內外的門,抑製不住滿麵的喜色說:“陳滄派人送東西進來了!”
然後從懷裏掏出一個扁小的匣子遞給喬蘿,自己去外麵守著,喬蘿接過匣子十分激動。
老夫人把侯府管的跟鐵桶似的,她已經和陳滄失去聯係好長時間了,經常擔心自己在府裏孤立無援,想做什麼也無人相助,想是陳滄在外麵也十分著急吧,也不知他想了什麼辦法把這個匣子送了進來。
能用匣子裝,就不僅僅是信件了,應該還有其他東西。
她打開匣子,裏麵果真放著一封信,還有一截細細的銅管,裏麵好象放著什麼東西,隻露出小小的祥雲樣的純金簪頭,她取出來一看,是一隻銅鎦金的簪子,看著倒也算是精美,和別的首飾插戴在一起很不起眼。
她有些不解,陳滄平白無故送她簪子做什麼?是擔心她在侯府缺首飾帶?而且簪頭是純金的,簪身是銅鎦金的,這是什麼意思?
她打開信細看起來,裏麵還裝著幾張銀票,有三千兩,想是擔心她在侯府沒有銀子用的,喬蘿心裏暖暖的,打開了信細看。
“小姐,我們在外麵一切都好,就是不知小姐在侯府裏可曾安好?
幾個月前,以前的內線忽然莫名失蹤,想是被人發現處置了,我沒有辦法再給小姐送信,因此好幾個月沒有音訊,我們在外麵非常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