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個女孩兒,王亞東不但認識,而且非常熟悉,隻不過她現在並不認識自己。他努力平複了一下激動的心情,準備上前搭訕。
看見剛才那個大吼大叫的瘋子被自己吼了一嗓子,不僅沒有動怒,反而笑吟吟地朝自己走過來,田曉鴿心想這個家夥不會真是個瘋子吧。想到這裏,她也顧不得追究小表弟被嚇到的事情,轉身帶著小表弟離開了。
看到女孩兒轉身離去,臨走時還用充滿憐憫的目光看了他一眼,王亞東頓時一腦袋問號。
受到驚嚇的小家夥被表姐牽著往前飛奔,奶聲奶氣地問道:“姐姐,我們為什麼要跑呀?”
田曉鴿頭也不回地解釋著:“剛才那個人是瘋子,我們再不跑的話,他會追我們的?”
“哦。”小表弟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後又問道,“姐姐,那什麼是瘋子呢?他又為什麼要追我們呢?”
田曉鴿聞言頓時一臉黑線,轉過身來弓著身子對小表弟解釋道:“呃、這個、嗯,瘋子的意思就是一種非常可憐的人。他們不知道自己是誰,會做一些奇怪的事情,而且會無緣無故大喊大叫,隨便打人,就像剛才那個人一樣。”
“哦,這樣我就知道了。”小表弟終於對瘋子有了一個初步的認識,很是得意地揚起腦袋笑了。
要是知道自己被未來的大姐頭這樣編排,王亞東估計想死的心都有了。
田曉鴿是王亞東的摯友,但不是紅顏,兩人當年就是在一中認識的。其時十八歲的田曉鴿正在一中幫親戚看店,因為性格爽朗潑辣,為人仗義大方,被一中當時的許多學生奉為大姐頭,叫她鴿子姐,認識她的同時王亞東還認識了另外幾個一生的摯友。
王亞東清楚地記得當年的自己被一幫高年級的學生欺負,就是鴿子姐仗義出手,替自己出頭。每當他和兄弟們因為花錢沒有節製快要餓肚子的時候,鴿子姐得知之後總會甩出幾張鈔票,那個樣子在當時的王亞東看來,絕對帥呆了。這些,隻是鴿子姐為他們所做的事情中極少極少的部分。
對於鴿子姐,王亞東始終心存感激,他始終認為人這一生要是能有三兩個這樣的朋友就足矣。前世的王亞東一開始沒有能力幫助鴿子姐,等到她有能力了,鴿子姐也已經早就嫁人,相夫教子了。這一次,他一定要盡自己所能幫助她。
回到親戚家的超市裏,田曉鴿把小表弟安頓好,然後就接替了另外一個女孩兒的工作站在收銀處,這就是她現在的工作。
還沒有開學,學校裏空蕩蕩的,當然也沒什麼生意。百無聊賴的田曉鴿索性坐下來低頭玩手機。
“美女,結賬。”一個聲音從頭頂上方傳來,田曉鴿急忙收起手機,一抬頭,她的眼睛就直了,結結巴巴地說道:“怎、怎麼是你?”
站在她麵前的正是王亞東,此時他正一臉笑意地看著發呆的鴿子姐。
我擦,這個瘋子怎麼找到這裏來了?難道是我剛才說他是瘋子被他聽見了,他來找茬的?怎麼辦?田曉鴿看了看足足高出自己半頭的王亞東,再看看他健壯的身體,暗自和自己比較了一下,悲哀地發現如果打起來的話,自己隻有被虐的份兒。
管他呢,他要是敢動手,我就先拖住他,然後讓人喊保安。田曉鴿本來就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稍微慌亂了一陣之後就拿定了主意。她清了清嗓子,掃了一眼王亞東手裏的礦泉水和爽歪歪,故意粗聲粗氣地說道:“礦泉水兩塊,爽歪歪三塊,一共五塊。”說完還鄙視地看了王亞東一眼,多大的人了還喝爽歪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