礙於旁邊還坐著耿精忠和另外兩位公安局的同誌,程縣長並沒有當場發作,而是板著臉對耿精忠說:“小耿,情況你們也大概了解了,有沒有什麼想法?”
“程縣長,通過程小軍同學剛才的講述,我對本案的案情基本上有了一些了解,也有了一些初步的偵破思路,正準備跟您彙報一下。”耿精忠挺著胸膛,臉上寫滿悲憤,似乎被打的不是程縣長的兒子,而是他的兒子。
程縣長伸手製止了正要向他彙報的耿精忠,一臉的義正詞嚴:“你不要跟我彙報,我是受害人家屬,理應避嫌。我現在不是以渭北縣縣長的身份,而是以一個父親的身份跟你說話,請求你們務必盡快將凶手捉拿歸案。”
耿精忠和另外兩名幹警趕緊立正敬禮:“是!”
程軍板著臉微微頷首,耿精忠試探著問了一句:“縣長,我們還有一些案發時的細節想跟程小軍同學確認一下,不知道……”
不等程軍回答,程小軍帶著哭腔搶先對耿精忠說:“耿叔,有什麼問題你們就問吧!我一定配合你們的工作。”
程軍也在一旁點點頭:“了解清楚點也好,省得你們辦案的時候走彎路。”
得到了程軍的首肯,耿精忠親自坐在病床邊給程小軍做著筆錄,再次聽兒子講了一遍事情的經過,程夫人心疼的眼淚直流,心裏恨透了那幾個膽大妄為的歹徒。
“程小軍同學,我能問一下你為什麼要那個時間開車出城嗎?”耿精忠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縣長的公子不同於別人,問話的時候必須要注意方式方法。
程小軍早就想好了措辭,想也沒想就說:“我心情不好,想出城去散散心。”
耿副大隊點了點頭,身邊的幹警把兩人之間的對話記錄下來,所有人都選擇性地無視了不滿十八歲的程小軍無證駕駛的問題。
“最後一個問題,那幾名歹徒裏有你認識的人嗎?”
“沒有。”程小軍搖了搖頭,但他很快又說,“不過我記得其中一個人穿的好像是我們一中的校服。”
“哦?有一個穿著一中校服的?”耿副大隊敏銳地意識到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線索,整理了一下措辭才繼續問道,“那他們在行凶過程中有沒有提到過你認識或者有印象的人?”
程小軍等的就是他這句話,裝模作樣地想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地開口說:“我隱隱約約記得他們好像提過一個人的名字,那個人好像也是我們一中的學生。”
“是誰?”耿副大隊眼中精光一閃。
“王亞東!”
果然是他!耿副大隊對程小軍和王亞東之間的那點齷齪非常清楚,可有些話是不能說出來的,他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繼續問道:“那他們是在什麼情況下提到這個王亞東的,或者我換一種問法,他們提到王亞東的時候都說了些什麼?”
“那個穿校服的好像說了一句‘這次總算是把東哥交代的事情辦妥了’,其他的好像就沒有了。”程小軍說這句話的時候,心裏已經樂開花了,臉上卻依然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耿副大隊不愧是渭北警界的第二神探,他很快就自行腦補了一副王亞東躺在病床上指使歹徒對程小軍同學行凶的畫麵,整個犯罪過程好像瞬間就呈現在了耿副大隊的腦海裏,這讓他很是為自己敏銳的洞察力和豐富的想象力而自得。
相比耿副大隊的收獲頗豐,刑偵大隊那位負責給罪犯畫像的幹警犯了難,由於當時天色已晚,程小軍根本就看不清楚那幾個人長什麼模樣,甚至連高矮胖瘦都說不清楚。
不過,這難不住身經百戰、經驗豐富的幹警們,他們很快就想到通過調取路上的監控錄像來獲取犯罪分子的照片,可他們很快就發現這個辦法也行不通,程小軍隻記得犯罪分子乘坐的是一輛豐田霸道,卻並沒有記住車牌號。
最後,耿副大隊大手一揮,要求幹警們把下午七點之後經由犯罪現場那條路出城的所有豐田霸道排查一遍,事關縣長的兒子,幹警們不敢怠慢,迅速前往交警大隊調取相關影像資料。
耿副大隊則帶著另一名幹警直奔王亞東的病房而去,犯罪分子在現場說出了王亞東的名字,不管他到底是不是主謀,按照這條線查下去總不會有錯的,耿副大隊這樣想著。
王亞東正在病房裏和王亞林、陳雲飛二人閑聊。今天是周五,自從王亞東住院以來,兩人周末都會過來照顧王亞東,張玉玲五天時間都是一個人在照顧兒子,周末這兩天正好回家休息一下。
看到兩個警察推門進來,王亞東一臉驚訝地問道:“幾位警官,這麼晚了有什麼事情嗎?”
耿精忠也不廢話,直接開門見山:“王亞東,你現在涉嫌一起搶劫傷人案,我們今天來是找你了解一些情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