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油膩的辦公室,雖然用油膩形容一個辦公室確實有點不恰當,但是如果是形容劉迪的辦公室卻是再恰當不過了。
和校長室同樣的布局,就連擺設都完全一樣,沙發、茶幾、書桌、書櫃。不一樣的是,校長的書櫃裏堆滿的都是一本本學術巨作或者日常用書,而劉迪辦公室裏的書,大部分的書都是假書,精美的外包裝落滿了灰塵,一件件虛偽的擺在架子上。
曉雨沒有太過關注這間屋子,畢竟這是劉迪的隱私,她現在要做的,就是來到這間屋子的窗口,然後,跳到隔壁的窗戶。
窗外的寒風讓呼出的熱氣轉瞬變成冰冷,五樓,低下頭,從來不知道,自己原來是如此的恐懼高度。
壯著膽子,看向右麵的方向,腳隻要用力一邁,就可以過去,對,不要看下麵,隻要看著那窗戶就可以。
倒著退出身體,手用力的扒住了窗框。
張曉雨,你可以的,不要低頭看下麵,隻要手碰到那個窗戶,隻要腳邁過去,你就可以。
手碰到了何年辦公室的窗框,用力的握住,腳一點點的邁了過去,渾身失重一般的眩暈,感覺身體很想往後仰。
如果此時有個人站在樓下,他就會看到讓人震驚的一幕,一個人一隻腳一隻手在一個窗台上,另外一側的手和腳,在另一個方向,僵持在這裏,不敢動,更不敢向下看。
風越來越大,手感覺到了有些僵硬是濕滑,現在就算想回到原來的屋子也回不去了。
死活就這樣了,拚了。鬆開了右手,左手用力,用力,身體在空中飛翔,最終,抓在了窗框上,抓在了何年校長辦公室的窗框,雙手一手扒住窗台,另外一邊抓著窗框,腳胡亂的蹬著,尋找借力點。終於找到了一個磚頭的凸起,手能抓到的地方,越來越多。
終於,在最後一絲力量用光後,爬進了窗中,爬進了何年的辦公室。
汗水順著額頭流了下來,癱軟在地上,大口的喘著氣,自己還活著嗎?
寒風讓身上的汗水,變成了徹骨的寒意,氣息依舊急促,雙腿和雙手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但是現在沒有休息的時間,蹣跚來到了書櫃前,一目十行的找尋,沒有,沒有,沒有,沒有一本和詩經有關的書,哪怕是古詞也沒有。
蹲下身體,仔細找尋最下層的書。
就在這時,突然一個鑰匙開門的聲音,從外麵傳來,身體的反射快於思維,第一時間,躲在了書桌的下麵,把凳子拉向了自己,是警察,他們回來了?他們要是看到這時這裏的自己,會怎麼說?
門開了,紙被撕開的聲音,然後是輕輕的咳嗽聲音,來人似乎很愜意,走了幾步後,就沒有走動,像是在看向四周。
蹲在桌子下麵的曉雨,心砰砰的要跳出胸膛一般,咬緊下唇,哪怕呼吸都被壓抑的微小如塵,臉因窒息而變得通紅,來人向桌子這裏走來,一直走到書櫃這裏停了下來曉雨甚至可以通過牆上的陰影看到他,用手緊緊捂住自己的嘴。雙目緊張的盯著那書櫃上的陰影。